共用早餐
共用早餐
alpha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他柔软的头发,伸手将他挡住眼睛的发丝撩了起来。
眼前骤然亮起来,贺兰笙有些不习惯,热风吹过头顶,水汽被风带着蒸腾而去。
发丝重新变得蓬松轻盈,他的头被人揉了揉,就听见耳边传来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好了。”
贺兰笙伸手摸向自己的脑袋,明明那只手已经离开了,他头顶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触感。
他看见alpha没有注意到自己,偷偷将刚刚被揉乱的头发捋正,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镜子上。
镜中的omega比起之前在医院中的样子好了很多,白皙的肌肤被蒸汽冲得发红。
他伸手贴在镜子上,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镜面。
贺兰笙仔细盯着镜中的倒影看了很久,在最近的几个月里,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了,却次次都觉得陌生。
贺兰笙往前凑了凑,好像要更仔细的去看镜中人的样子,可他还没来得及看仔细,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笙笙,睡觉去吧,没事了。”
他转头看过去,和对方的视线撞上,alpha不知已经盯着他看了多久,此刻看见他回头,才伸手将柜子关上。
柜门发出的声响惊动了贺兰笙,他慢了半拍才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
他没有回应,站起身朝着卧室而去。
闻人焉将凳子摆放回去之后,站在贺兰笙离开前站过的位置上弯下腰,盯着镜子里的倒影。
回到卧室,他也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茶几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单手支着下巴,微微侧头,透过横亘在沙发和床之间的屏风,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团,床上躺着的人并没有再陷入睡眠,只是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闻人焉也没有制造出任何声响,陪着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直到床上睡着的omega又翻了一次身,他后知后觉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将房间里的灯关掉了。
灯光的开关在房门口,贺兰笙看见眼前的灯光暗下来后,便竖起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却一直没有听见开门声,也没听见脚步声。
他的心渐渐提了起来,在心就要提到嗓子眼的那一瞬,他听见房间里传来开门声,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黑暗中那双浅棕色的眼眸睁开后,就一直盯着闭合的门板没有转动。
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夜也随之越来越深,意识陷入困顿。
他靠在枕头上,温暖的棉被搭在身上,四肢都是冰的,下意识卷了卷身上裹着的被子。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他听见了开门声,脚步声从门边缓慢挪到了床前。
alpha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那张冷漠肃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透过镜片看向陷入睡梦中的omega平静的面容。
闻人焉想到几个小时以前,觉得人家可怜的自己,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他用不着自己的可怜,贺兰笙心性纯善,为此受制于人,但却绝非是听天由命的主。
他还年轻,斗不过那些老狐貍实属正常,这不是什么值得指摘的点。
闻人焉将最新款的手机电话和平板放在床头柜上,弯下腰,握着贺兰笙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
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传到身上,他将被子掖好,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退出了这片空间。
次日一早,贺兰笙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还有些幽暗,钟表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6:15。
他从床上翻坐起来,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钟,觉得浑身舒畅,在玉锦园的那些夜晚,他总会害怕半夜会不会被从床上揪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好眠了。
贺兰笙看见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和平板,但没有去碰。
他的视线挪到床尾,床尾搭着的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不过已经被人洗干净烘干了,将身上宽大的衣服脱下,遁入洗漱间里,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内后,回到卧室中间的沙发上。
天一点点亮了起来,从幽绿褪成浅白的,贺兰笙依旧坐在沙发上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门外响起敲门声。
贺兰笙的耳朵动了动,他擡起头面朝着厚实的木门,门外传来的声音明亮清晰。
“先生。”
贺兰笙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佣人低垂下头,“现在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分,早餐时间是八点至八点半,用餐地点在一楼用餐区,先生现在可以稍作准备。”
话落,佣人将手中托盘里的东西往上举了举,见贺兰笙伸手接过,他低声道:“如果无事,我就先离开了,先生如有需要,可以呼唤任何人,我们都会为您提供服务。”
佣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贺兰笙的视线落在手中的托盘上,里面放着的有手环、颈环、抑制剂和抑制贴。
贺兰笙站在原地半晌才将房门关上,他将托盘放在卧室的小茶几上,把胸口的纽扣解开,将衣服褪至肩头,伸手握着抑制贴,离脖颈越来越近的时候。
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贺兰笙吓了一跳,他连忙将抑制贴贴上,拉上被褪到肩头的衣服,扭头朝着门外看过去。
房间门口站着的alpha明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贺兰笙却从他的眼神中瞧出些许不自然,平日里霸道强势的alpha竟然有一瞬在躲闪他的目光。
闻人焉的局促是显而易见的,家里的佣人都非常可靠,在他出生的这二十多年中,几乎从未遗漏或做错过什么事情。
可,对面是贺兰笙,即使贺兰笙昨天在宴会上算计了闻人玧,可这并不代表他是完全正常的,他容易害怕、被惊动,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没曾想,一推开门便看见了omega衣衫半褪,纤细修长的脖颈和颈后的腺体,他还没来得及退出去,对方就已经转过身来了。
现代社会,除了信息素不稳定,和处在发情期的alpha和omega,一般人的腺体都不会有遮掩。
闻人焉没有注意过别人的腺体,即使看见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这是贺兰笙,不是别人,是他二十四年人生中,唯一震动他心脏的人。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