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
别了。
在跟元明短暂的见过一面后,池浅心情沉重了很多。
她翌日忍不住问宋唐,真的忍心看元明痛失所爱吗,可宋唐也只是笑笑,问自己当初是怎么做的。
是了。
如果能用自己的性命成全t爱人,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更何况宋唐比当时的自己还多知道一点——她们是一定会重逢的,此刻的痛苦是为了更长久的未来。
冷月落下一道幽光,将这夜照得格外宁静。
就快要到正午时分,魔域里的人都有些倦怠,守卫的魔兵扫过了城墙侧的枯枝,也没注意到掩藏在后面的人影子。
“在天下苍生面前,情爱都是小事。”池浅看着天上就要圆的月亮,发出一声叹息。
“这是元明必须要明白的,她是主系统,这是她的责任。”时今澜要冷静很多,厚厚的绒毛还是不适应这里的气温,像只白色的糯米团子,蜷在池浅怀里。
“你说系统之上还没有没系统?”池浅望着月亮,思绪发散。
“你是想说命运吗?”时今澜明白池浅的意思,擡头问道。
池浅点了下头:“在没有遇到系统的时候,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命运。可知道系统后才知道这只是它们写好的故事。”
说到这里,池浅看向时今澜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些,一双眼睛圆圆的,充满了好奇心:“那系统呢?系统又是谁创造的?”
“不清楚。”时今澜也不是很明白,但她可以肯定一件事:“我只知道,如果觉得不公就反抗它。”
这声音平静而笃定,人畜无害的脸上写着“叛逆”的反抗精神。
池浅知道说这话的人已然是做到了,所以看着怀里的兔子,擡手挠了挠她:“哎呀,我们兔子师姐怎么这么厉害呀。”
人类的手指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拂过,在脊柱上带起一阵温柔舒适的感觉。
时今澜好像已经有些习惯兔子的身份,很喜欢池浅这样对她,随着她的抚弄,渐渐在这人怀里滩成了一团兔饼。
直到一片乌云抹过,月亮转瞬变成了正圆。
隐隐有红意透过这月光,时今澜顿时收敛了自己的放松,看着月亮,对池浅道:“师妹,到时间了。”
池浅拂过时今澜身体的手顿了一下,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还是转身向这破损的漏洞,道:“我们开始吧。”
城墙的破损处是王城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宋唐有心放水,池浅轻而易举的便施法破坏了这里的结界。
而远远的一路将守卫的士兵发现了这里的一样,时今澜不被注意的跳出去。
一阵风吹过来,随着白影略过,朝这边走过来的魔兵悉数都被迷药放倒了。
“师姐。”池浅看着自己的成果,说着就俯下身子,熟稔的让时今澜重新回到自己的怀里。
“嘘——!”
寂静肃穆的王城里传来一阵长哨,池浅刚欲探身出去接应,就听到接着远处也回了一声。
乌云做了障眼法,看不见后面浩浩汤汤的修士。
一位仙风道骨的女人乘风而来,施施然落到了池浅面前:“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城内接应。”
“仙尊。”池浅执礼,尊敬的看着这人。
“你是谷承坞的弟子?”此人是元明的师父,人称芜浣仙尊,一看就认出来池浅的身份。
池浅点头:“是。”
芜浣仙尊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程武那老头子终于是养出了两个好徒弟。”
池浅觉得这芜浣仙尊好像比元明还厉害一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怀里的兔子。
而芜浣仙尊也对这一人一兔很满意,示意道:“很好,随我们一起去吧。”
“是。”池浅跟着,将时今澜在怀里又重新好好的揽了一揽。
这之后情景会更加险峻,她得更加注意,保护好时今澜才行。
月亮越来越高,红日一轮。
整个魔域好像都变了风向。
池浅跟着芜浣仙尊一路向宋唐所在的寝殿飞去,一路上遇魔杀魔。
可还不等她们上楼援助元明,倏地一道寒刃便从廊外的天边划过,在宋唐的寝殿里打出来了两道身影。
冷兵交刃的声音清脆割耳,宋唐的嘴角留着一道血痕。
尽管这出恍然意识到的戏是她演的,可眼神里的悲痛分外真实:“你骗我。”
“为匡扶正义,不为骗。”元明紧握着手里的剑,眼神坚毅,不可转移。
宋唐听到这句话,冷冷的笑了一声。
她眼睛里是血淋淋的红,怒道:“说是你们光明磊落,实际上和我们也无异,竟也会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那被元明握在手里的剑更紧了几分,几道青筋攀援而上,好似她不稳的内心。
可无论如何,元明都对宋唐,也对自己强调:“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们滥杀无辜,早已不容于这世道,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替天行道。”宋唐嗤笑着重复着元明的话,眼睛里是暴虐,也是是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