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光影寥落,沿着时今澜的的手背到手指延伸出一条冷白的线。
她的手白的很干净,动作不紧不慢,落在池浅唇瓣上好一阵缓慢的停滞,厮磨着在描绘池浅的唇。
分不清是时今澜在触碰她的唇瓣,还是她的唇在吻时今澜的手指。
池浅心口一阵狂跳,她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落。
向下是时今澜的手指,向上是她平静中又透着慵懒眼神,好像一只猫,毫不顾忌的,全然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
指尖与唇瓣都聚集着丰富的毛细血管,血液不断循环流通,将两种温度紧贴在一起。
池浅从没想过,原来温度也是有层次的,这种清晰的感觉随着时今澜的动作而变化,池浅的骨子在跟随着时今澜,随着她手指磨过唇瓣的动作,发出阵阵共鸣。
她知道时今澜话里的意思。
她知道时今澜想要什么。
她曾经给过她。
她现在也可以给她。
这样漂亮的女人,她短暂的拥有过一次。
她也算不上高尚,所以食髓知味,没有不产生想要染指的想法。
池浅的手指微微弹动,还未被肌肤吸收掉腿霜贴在上面,黏腻而湿润。
人的感觉还真是古怪,就算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也因为同样的感觉被联系在一起。
日光偏斜,吐息被周围的热意烘起来。
这种重新被想起的感觉,好似她缴械的理智,要应她所求,做一些令她满意的事情。
指尖描摹着,池浅迎着时今澜的目光擡起了自己的眼睛。
她同时今澜对视着,沉沉的呼吸里含着紧张,含着殷切,一点点吞噬时今澜的手指……
要吻过去。
可地上影子却是后撤的。
“时小姐。”
一声礼貌地称呼,好似紧急叫停。
池浅逐渐朝时今澜靠近的心兀的被扯了一下,整个人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朝时今澜靠近的t身体接着向后倾,匆匆跟时今澜重新拉开了距离。
手腕上的镯子落到了腕骨上,没有一丝声音。
池浅伸着手臂,勉强撑着自己朝后倾的身体,眼神闪烁:“您不觉得太奇怪了吗?我跟您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您为什么就对我这样……”
话说到这里,池浅卡了一下。
她脑袋在这一瞬划过好多词语,冒犯,卑劣,甚至还有下流。
可这样的词语怎么能用在时今澜的身上。
明明池浅自认为自己对时今澜没那么多的感情,却无法容忍任何人的玷污,包括自己。
看着池浅的突然停顿,时今澜瞳子里的不悦被另一种情绪压下。
她平静的注视着池浅,看着她上一秒还正义凛然的质问自己,却又突然语塞的模样,微眯起眼瞳,饶有兴致:“我这样什么?”
“这样……”池浅重复着,最后选了个最没有威慑性的词,“无礼。”
这三年里时今澜处置了时承,让所有背叛她的人家破人亡,吞并大大小小的公司。
她听了太多对她愤怒的咒骂,骂她是婊子,骂她不得好死,骂她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诅咒她一个女人踩着男人头顶上位会遭报应……
倒是池浅这个词,她还是头一次听。
明明刚刚獠牙都露出来,怎么到后来还收回去了。
就像是一只夹着尾巴的大型犬类。
就像过去一样。
一想到这里,时今澜便笑了:“你说你这样该怎么报复那些诬陷你的人啊。”
池浅过去一直觉得,时今澜的笑很少是真的。
她的笑总带着狡黠,比起高兴,更像是她用来挑衅跟表达不屑的武器。
可现在她也是在不屑吗?
她眼神里的确是有些对自己这番举动的不屑,却好像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还有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她会被人诬陷,栽赃进监狱吗?
时今澜也会担心人吗?
池浅定定的注视着时今澜的眼睛,恍然中好似有情景在她脑袋里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