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45章郑衍却莫名受用
第45章第45章郑衍却莫名受用
宁王妃要在京郊别院里办一场小宴,时间定在后日。
最近收到的邀约多如牛毛,漪容都命人礼貌婉拒了。不过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她多半不会去,但这几日大大小小的宴席,谁敢不给她下帖子?
而宁王虽过继出去,血缘上却是皇帝唯一的弟弟。宁王妃日后也是她的妯娌。
她思忖了片刻,叫来行香:“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行香笑道:“夫人乐意给她这个面子就去,懒怠出门就不去。不过奴婢想着,您日后也要操持宫宴传召贵妇贵女们,这回去露个脸也好。”
漪容许久不出门,本就有些心动,听她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命她和睡莲准备着后日的赴宴。
后日一早,她坐上马车往宁王的别院梅庄而去。车马轧轧,车身上带了路府的徽记,一路畅通无阻,在小道上遇到也要走这条路的马车,对面也是要去赴宁王妃的宴,一见徽记立即让道,还命奴婢过来问能否上来给她请安。
漪容自然拒了,这也太......
行香睡莲都笑,劝她要早日习惯起来。
漪容摆摆手道:“太麻烦了。”
梅庄大门口,宁王府的婢女仆妇在门口热情迎客。
寻常客人宁王妃是不会亲自去门口迎接的,坐在暖阁里喝茶,和已经早到的夫人闲聊,一听去路口打探的下人跑回来回禀,路夫人的马车快要到了,当即放下茶盏,朝周围人一笑:“贵客到了,我去迎一迎。”
她快步走到梅庄门口,略等了等,就见一个年轻美人裹着披风从马车上被人扶下来,伸出的一只手白如美玉。
旁人或许心里还在嘀咕,宁王妃早从自己丈夫那里知道,这位路夫人的皇后之位从皇帝在朝上第一回提出时就稳得不能再稳了。
但她毕竟嫁过人,叫姑娘不合适,叫夫人像是揪着旧事不放,宁王妃特意打听了一下她的闺名,朝她笑笑迎上去:“漪容,你来了。”
漪容以前和宁王妃见过几回,之前都是跟着乔家人或是崔家人给她行礼。她客气屈膝,宁王妃连忙还礼,挽住了她的手臂,身后一群华装婢女簇拥她们走进去。
宁王妃一叠声问她路上累不累,冷不冷,饿不饿,漪容一一答了,谢过她的关照,也顺着她的意思叫她闺名。宁王妃心里松了口气,以前只知道崔家这位少夫人很是美貌,性情似乎不错,如今一看,果然不是那等骄纵蛮横的。
万一皇后不好相处,别人还能避开,她总得时不时进宫问候请安的。
宁王妃心情不错,在婢女掀起毛皮帘子后,她挽着漪容进去,笑道:“我将贵客接回来了。”
众人原本就是在等着这一主一客归来,都笑着站了起来,给二人行礼。
被宁王妃亲热挽手进来的女子褪下披风,露出里面穿的宝相花纹织锦裙衫,端庄贵气,又不至于喧宾夺主。
宁王妃比漪容大三岁,是以邀请的也多是年轻女眷,但漪容在里面也算是年纪小的了。
漪容坐在主位身边,很快就有人主动和她搭话,就从宁王这座别院的景致说起。
早开的梅花满院,玉蕊琼英,如烟如霞。
她人美,一丝架子都无,说的话也能让人自然而然接下去,不用硬凑话题讨好她。
过了一阵,在她附近的贵妇们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有个人的动作太过明显,漪容看在眼里,不禁抿唇笑了笑。
宁王妃今日还请了说书的唱曲的,在正对着暖阁的亭子里咿咿呀呀。
一上午就这么热热闹闹过去了,用了午膳后漪容才知道宁王妃请了不少人,有的人在另外的暖阁闲聊用膳。
饭后,有人跟着宁王府的婢女去厢房歇息,也有的穿上厚重毛皮披风,去园子里赏花煮茶。
漪容知道宁王妃没理由害她,但看她今日所受的待遇和众人小心翼翼的态度,大有如今身份不同了的实感,觉得应该谨慎些,便推辞了午歇,免得路上房里出事。
她仍是坐在精致暖阁里,说了几句后宁王妃撑不住了,向她致歉说要回房午睡。
漪容并不介意主人不陪着,静静坐了一会儿,崔家的三姑娘崔幼殊掀起帘子,径直向她走来。
她错愕挑眉。
宁王妃是这般想的,寻常这种宴会都会请谯国公府崔氏来,她要是特意不请,这种回避的态度反而叫人多嘴,索性还是给崔家女眷下了帖子,若是来了,不把她们安排到贵客在的暖阁就是了。
今日只有崔家的五少夫人和三姑娘前来。
漪容以前总是亲昵叫她“殊儿”或是“三妹妹”,见崔幼殊慢慢走来,点头叫了句“三姑娘”。
“路姐姐。”崔幼殊也找了个合适的称呼,莞尔一笑。
已有人朝她们看过来,虽尽量掩饰了,但这灼灼视线投来......漪容笑着摇摇头,问:“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五嫂陪我来的。”
话罢,二人沉默了一阵,只有炭火燃烧的哔剥声。
“路姐姐,我第一次听父亲把我们都传到花厅里,把这事说明的时候,我想着你日后也不会过得太差......”崔幼殊低声道,“回去后,我跟着四哥四嫂一起走,路上四哥说你为什么不自尽,你一死,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她飞快道:“路姐姐,我不觉得。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活着,我和二姐姐,两个妹妹都相信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马上就能做皇后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小姑娘微微上挑的一双眼看向她。
漪容移开了视线,再一次感到了投鼠忌器。
不是没想过报复崔家。
但如今父母犯罪,子女都得跟着遭殃,无论如何都会声名受损。她哪里忍心让这几个无辜的女孩受罪。
何况,崔家再有错,也不过是从犯罢了。
漪容苦笑一声,再次望过去时,在崔幼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