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失明

等陈岁桉在醒来，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一般，让陈岁桉很不安。

陈岁桉急忙伸手向周围摸索，忽然碰到一只温暖的大手。

那人的手轻轻震了震，接着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

“阿肆，你醒了？”周淮景的声音响起。

对方紧紧握住他，手忍不住的颤抖。

陈岁桉原本慌张的心情，在碰到周淮景的那一刻安定下来。像是有他在自己就不会怕。

陈岁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上面缠着纱布。

“我的眼睛怎么样？”

……

周遭突然陷入了沉寂。

周淮景声音沙哑，思绪混乱，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知道怎么和陈岁桉说，也不知如何开口。

他很后悔，若是当时自己也看一眼台下，或许陈岁桉就不会受伤。

周淮景的目光落在陈岁桉眼上的纱布，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透露出彻夜未眠的黄涩和对自己的指责。

长时间的沉默，并没有让陈岁桉感到恐慌。

他是一个医生，能有初步的判断，在火光划过眼睛后陈岁桉已经想过最坏的打算。

“你说吧，我大概也知道我眼睛的情况。”陈岁桉握着他的手轻轻攥紧。

周淮景只是下意识机械的将医师告诉他的重复给陈岁桉。

“你的右眼收到的伤害不大，应该过几日救你恢复，但是可能会看东西模糊。至于左眼……”说到这里周淮景的声音不禁一震：“可能会……失明。”

陈岁桉听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一只眼睛在。

“你笑什么？”

陈岁桉勾唇：“笑我还有一只眼睛啊。”

周淮景看着陈岁桉的笑陷入了沉默。

听到周围又陷入沉默，陈岁桉轻叹一声：“周郎，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或者没保护好我。这种情况事发突然，谁也不能料到。”

……

“要是你真觉得抱歉的话，就照顾我一辈子吧，毕竟我现在可是个小瞎子。”陈岁桉柔声道。

陈岁桉看不到后对周围的声音和气味非常敏感，忽然他听到周围有微微抽泣的声音。

陈岁桉慌忙坐起，四处摸索，一直到捧上周淮景的脸颊。

湿润的液体沾在陈岁桉手上。

“你哭了？”

周淮景红着眼角，否认道：“没有，是汗。”

陈岁桉知道他嘴硬，笑笑道：“这房间有那么热？”

忽的周淮景一把抱住他，将陈岁桉紧紧禁锢在怀里。

檀木香围绕，陈岁桉伸手拍了拍周淮景以示安慰。

“我饿了。”

周淮景不舍的放开他，温声道：“好我去让人给你准备些吃食。”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陈岁桉此刻才彻底放松下来，压抑在心底的恐惧害怕慢慢上升。

黑暗吞噬着他，周围像是死寂一般，他想哭，却又要强忍着眼泪，避免感染。

他就这样缩在床角，周围的一切突然好像很陌生。

之后的几天，周淮景基本上每天都陪在陈岁桉身边，形影不离。

因为眼睛看不到的原因，周淮景会给他念医书上的内容，也会经常陪着他配药。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周淮景将药材放到陈岁桉鼻子面前，让他猜什么药。虽然陈岁桉从来不会猜错，但周淮景还是乐此不疲。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马上就到了小年，王府上下很热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很早就响起。

今天周淮景因为要去皇宫和陛下请安，所以很早就走了。

陈岁桉坐在柳树下的摇椅上，柳城站在他身边陪着他。

不知何时起，柳城发现陈岁桉的话越来越少了，虽然他会在他们面前特别是周淮景面前表现的很乐观，但那些内在的变化谁都能察觉的到。

“阿肆，我带你出去逛逛吧。”柳城开口。

陈岁桉沉默两秒道：“柳城你知道先天性失明的人是不会做梦的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