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复合

辜萤回家后，在浴缸里开了一缸热水，泡在浴缸中，昏昏沉沉直到天亮。

七点半，收拾整理，穿衣梳妆，用厚厚的粉底将憔悴遮掩。职业训练让她懂得隐藏。哪怕前一天发生天大的事，第二天都能照常上班。

八点晨会。推票池更新了。给客户重点推荐的投资组合中，多了好几家之前辜萤不曾关注的公司。

除了康大之外，金粱酒业、新原食品科技都在推荐组合中。这都是些中小市值公司。按照田玦之前的风格，她通常关注大市值和头部公司。刚现在完全切换了风格。这让辜萤有些疑惑。

金粱酒业、新原食品都生产保健食品。金粱酒业主要产品中有多款药酒，既能归进酒类，也能归进保健食品。新原食品科技生产胶囊型营养补充剂，旗下有多款热卖品牌。

这一类保健品公司，经常会在年前有一波上涨。因为临近年关，保健食品销量上升，市场预期变好，引来散户跟风买入。但像这样年前暴涨的股票，年后就会遭遇回调。

辜萤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推保健食品的好时机，因为马上就过年了。现在买入，就是追高。

辜萤提出自己的顾虑。顾瑶说：“我们负责推票。至于怎么择时，怎么建仓，基金经理会有自己的判断。我们只需要判断它是不是一个好企业就足够了。行吧，今天就这样。散会。”

辜萤在组里其实没有话语权。除了新财富拉票需要她，顾瑶发火喜欢找她，其他时间，她就是一个透明人。

许欢走后，辜萤在组里几乎没人说话。张海、小唐和杨叶，除非有脏活累活需要实习生干，会来跟她交流，其他时候不管干什么都不会带她。

辜萤从来不在乎被孤立。上班就是上班，不用交朋友。

但是，被孤立有个坏处，就是什么消息都是最晚知道。

比如这次推中小市值保健股，同事们也许早两个月就知道了，而她直到结果出来才被通知。

*

辜萤还留着牟金龙给的手机。她找出手机，给对面发去一条信息，表示晚上会去找他。没有收到回复。

下班后，辜萤回家更衣补妆。特意换了条低领毛衣裙。

她涂了亮色的腮红和口红，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

然后做心理建设，去汤臣一品。

她做好准备，可能会是一场疾风暴雨。

门口的保安早就认识她，微笑跟她问好并放行。

熟门熟路，一路畅通无阻。门禁卡顺利刷开电梯。到正门前，人脸识别放行。

双开门打开了。辜萤走进门厅，一转身，看到牟金龙。

她的心咚的一跳。

辜萤腿有点软。她的单方面分手，遭到可怕的报复。再回去找他，会被怎样对待？

她不敢抬头，站在原地，僵硬地说：“牟总好。”

但牟金龙却十分平静。甚至还有点高兴。

他坐在圆桌对面，向她招手说，“过来。”

辜萤走近前，才看到，圆桌上摆了六盘菜。

大汤咸齑黄鱼，葱油海瓜子，酒醉泥螺，蟹肉蛋羹，凉拌海蜇，蘑菇炒青菜。

跟上回一模一样。

牟金龙起身，拉开高背椅，对辜萤说：“来，坐。”

辜萤坐过去。

牟金龙站在椅背后，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说：“这多好。”

他脸上带笑，语意轻柔，但辜萤只觉毛骨悚然。

他没有问她去了哪儿，也没问她为什么又回来。

因为他什么都了如指掌。

牟金龙一下下摸着她的脸颊，十分关心地说：“你脸色不大好。”

辜萤压下内心的恐惧，忍住没别开脸，轻声说：“最近工作太辛苦了。”

牟金龙说：“那你把工作辞了吧。”

辜萤说：“可我需要钱。我爸欠了很多钱。”

牟金龙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像抚摸一只不安分小猫，“没事的，宝宝。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把你的一切照顾好。你爸爸，你哥哥，你哥哥的两个小孩。还有你那个心脏病的妹妹。我都替你安排好。医院也给她找好，你说好吗？”

辜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往上升。

她从没跟牟金龙提过哥哥的两个孩子，更没提过心脏病的妹妹。

牟金龙将她的脸抬起来，贪婪地吻她，用下巴上的胡茬戳她。

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探进毛衣领中。辜萤浑身僵硬。

那个吻又深又长，吻到她几乎窒息。

最后他终于松开，坐到她对面说：“来，尝尝我的手艺。”

辜萤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