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下一个是你”

罗波波获得宾大、南加大和另两所保底校的录取，一时间成了学校风云人物。

连老师们都没想到，罗波波这个成绩，竟然能有这样惊人的录取成绩。

罗生辉高兴得恨不得敲锣打鼓，布告全城。

他儿子把邮件给他看时，罗生辉根本不敢相信，甚至觉得是儿子自己编的。

罗波波说：“这两个学校的面试都是颜老师帮我准备的。这总不能有假吧？”

罗生辉高兴地拍大腿，“必须感谢颜老师！！”

他以前管颜风微叫小颜，答谢宴时一口一个“颜老师”。

颜风微连连摆手，“我是您的下属。应该是我叫您老师才对。我从您这里学到很多！”

罗生辉确实教了颜风微很多交易技巧，比如如何在短时间内大量买入卖出，却不引起股价波动。

罗生辉亲自给颜风微敬酒，对她说：“我儿子什么德性，我是知道的。他能上宾大那么好的学校，全是颜老师教导有方。以后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也尽管开口。”

颜风微微笑说：“那把波波借我两个月吧！”

罗波波立刻一口应承，“没问题！小颜老师，你是不是开公司了？我来给你帮忙。”

罗生辉有事先走。罗波波留下听颜风微安排。

颜风微眨眨眼睛，说：“我是要你帮忙，但不是来我公司，而是去丰泰研究所。”

罗波波说：“研究所啊？听我爸说现在金融圈很苦的……”

颜风微摇摇头，对罗波波笑眯眯说：“你不用跟他们卷。你想摆烂呢，就摆烂。想怼人呢，就怼人。要是看上哪个漂亮姑娘，你就大大方方去追求人家。”

罗波波拍胸脯，说：“ok!这个我行！”

*

五月，各大券商研究所开始开策略会。

颜风微没有闲着，请来一家咨询公司。

上门的这家咨询公司名叫“致知咨询”，是一家专注消费行业研究的战略咨询公司，曾为许多基金公司提供过咨询服务。颜风微在丰泰时，曾读过他们的行业报告。

颜风微的经费有限，只能给百万以内的咨询费。但致知咨询一听颜风微的项目需求，立刻接下了她这一单。

颜风微的项目需求很简单：调查香遇奶茶是否存在财务造假。

致知咨询愿意接这个项目的动机也很明显——如果香遇奶茶财务造假坐实，那么致知咨询高管就能通过关联的投资公司做空香遇，从中赚上一笔。

咨询费跟这种收益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颜风微的需求立刻得到立项。

致知咨询派来三名审计出身的业务骨干，组成香遇项目组，来到风盈投资召开项目启动会。

项目经理名叫张顺，有丰富的投资项目经验。

启动会当天，老丁、大兵、阿红全员到岗，将公司大门紧闭。一个在里面守门，两个在走廊上巡逻。

颜风微在会上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自己是香遇奶茶的客户，多次在香遇的连锁店点单。我发现他们门店有跳号现象。我怀疑他们通过伪造门店订单来虚增收入。

“所以，想确定香遇是否存在造假问题，办法很简单。选择一定数量的香遇门店，派人值守在门店外，一方面观察门店客流与外卖出单，一方面录音记录门店叫号，再收集尽可能多的小票。只要把实际门店客流与外卖订单数量，与当天叫号数量进行对比，再根据这个数值估算出门店月度营业额，与香遇财报公开营收分拆至单个门店的平均营业额进行对比，就能论证香遇是否存在虚增营收的问题。”

这个办法，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执行需要巨大的人力投入。

致知的负责人张顺很为难，“香遇近年扩张很快，有不少是在二三线城市。根据上个季度公布的财报，香遇目前已经有一千多家门店。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人力、财力，去盯每个门店？”

颜风微说：“只要拿到一部分样本数据就行。上海是香遇的大本营，我们先把上海和附近城市的香遇门店做起来。至于人力、财力的问题——这个工作技术含量不高，大学生也便宜。一天一百肯定有人干。”

张顺进一步提问：“一家店至少要两个人盯一个月，盯一家店人工费用是六千。十家就是六万。一百家就是六十万。这还没算管理培训成本。香遇有1500家门店。跟踪一百家的成本就要六十万了。我们有限的预算，能拿到多少数据？十分之一的样本数据，是否足以论断全局？如果追加预算，比如加到六百万，最后发现香遇根本没问题，那这钱岂不是打水漂？”

颜风微笑着摇摇头，“我们的角色不是侦探，是扮演一个‘吹哨人’。如果香遇经得起查，那么我们的做空报告就毫无价值，追加投入没有意义。如果香遇真的有问题……那么查它就是监管部门的工作。我们就赚我们该赚的钱，您说对吗？”

*

顾瑶听完物业的汇报，心里开始发毛。

她在丰泰工作多年，早就跟物业经理熟识。稍微送点礼物，但从物业那里，探听到了风盈投资的动向。

致知咨询的人到风盈投资开会，一进门就关了大门，一开会就是一整天。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致知咨询与做空机构多有往来。如果颜风微是冲着香遇来的……

顾瑶心内如焚。

她没想到，过去手底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员工，竟然真有本事给她惹天大的麻烦。

而现在，要不要告诉丈夫，成了一个大难题。

告诉丈夫，那就是摆明了告诉他，是自己招惹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