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事故
禄二被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阮瑶清,不禁有些愣住。
阮瑶清又不住的催促道:“你再说一遍!”
禄二忙安抚道:“兴许是属下方才听错了,姑娘,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可显然,阮瑶清就是将方才那话放在了心上,她面色微微泛白,紧咬着红唇,眼神穿过禄二看向了床榻上的徐元白,也不知是不是禄二的错觉,竟觉得面前的姑娘,带着几分沧桑。
“你下去吧。”阮瑶清略有些疲累的摆了摆手道。
禄二本想嘱托她照料好殿下,但见她一副疲累的样子,只是略担忧的看了眼床榻,才隐身告退。
屋内静悄一片,除却偶不时烛火霹雳的声音,再无别的声响,阮瑶清一步步走向床榻,眼睛不离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就这么么短短几步,犹如走了几十年一般沉重。
自重生至今,她头一回这般细致的打量他的眉眼,毕竟前世直到死时,对他都是浓烈到化不开的厌倦,别说再看他一眼,就是与他靠的近些,就是止不住的嫌恶,若他当真与她一般是重生而来,可有些事,又实在说不通。
明明前世那般厌恶她,那道废后圣旨上朝朝铭刻细数来都是她的过错,这样的人,如愿重生,当如同拖笼的鸟儿一般,费尽心思的躲离开她,他不但不如此,还偏偏往她跟前凑,想着法子要与她成婚,若真如利一禄二所言,那他应当在六七岁时自有头疾来便有了前世记忆才对。
可为何她重生,无病无灾,更无什么所谓的头疾,这到底是哪儿出了错?烛火微微晃动下,照着人面容莫慌,阮瑶清就这么靠在床榻横梁处,窈窕背影显得格外纤细瘦弱,而床榻上的人,浑然不住,仍旧陷入梦中,时不时轻哼出声,这噩梦当很是恐怖,他的眉头就未平过。
好好的游船,怎想会遇到如此大的灾厄,一整条船竟要淹没至湖底,徐元白手扶着唐亭羽,看着一旁渐没入湖底的船,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皇后怎会在那船上!”徐元白睁大眼睛质问道。
禄二跪倒在地:“属下也不知,许是皇后娘娘身子好了些,便想来陪圣上,怎想行来的船只能出了这样的事!”
“还不快去救人!”徐元白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忙走出了船舱,朝着出事的那船只位置看去,果不其然,一件便瞧见了正站在船头上身着明黄衣服的身影,她手足无措的站在船头,带着几分无助,船只后半身已渐入湖底,眼看着整船都要没入。
一听皇帝号令,四下人忙纷纷去救,奈何寻不到小船只,皇后身份又尊贵,哪个侍卫都不敢粘身,虽说是去救人,但谁也不敢用强!莫说别的,就是阮瑶清自己也摇了摇头,死也不愿往湖里跳,这一跳,便是清誉尽毁,她有些绝望的看向那船舫,眼神枯井一般,颇有些留恋的看着那船舫上的身影,
徐元白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打算,咬了咬唇恨道:“你敢!”
徐元白面色发白,他即便在不喜阮氏,可她到底是自己的发妻,他几乎没时间思索,见唯一能站住的船头也渐入了水中,心咯噔一下,抓着凭栏便要下水。
“圣上,亭羽害怕!”袖子忽叫一旁的人紧紧抓紧,徐元白转头看去,是一脸惊惧之色的唐亭羽。
徐元白面色微重,看了她一眼,安抚的拍了拍唐亭羽,怎想她竟是就这么窝进了自己的怀里,不住的啜泣颤抖。
“皇后落水了!”一声惊叫,徐元白猛地推开了唐亭羽,安抚了一声:“莫怕,利一陪好贵妃!”
话落,便只听“噗通”一声,众人未反应过来,徐元白竟是跳进了湖里,朝着落水那处游了过去。
“圣上!”众人惊讶,忙不迭纷纷跳入水中,朝着徐元白游了过去。
索性落水船只离得不远,不过片刻便到了落水船只处,此刻那船已全然没入水中,四处的女婢奴才皆在湖里求救,只是怎想却未寻到阮瑶清的身影:“皇后呢!皇后在哪!”
侍卫们早乱了手脚,四下一通乱指,徐元白寻声看去,却无一人是她。
“三娘!”徐元白惊呵一声,心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三娘!皇后!”他一声声的喊,救命声呼唤声在本该平静的湖水之上回荡,处处皆是纷乱,黑夜之间,分不清谁是谁。
他正方寸大乱,一声声惊呼中却听人虚弱喊了一句:“圣上!皇....后,皇后在这里!”
寻这那声音看去,是菱星,她此刻正拖拽着已晕厥过去的阮瑶清,体力近失,好几回没入道湖里,她前些日子受了些罚,刚大病初愈,虽然会水但还救着一人,实在是吃力,若不是徐元白耳尖,怕是也听不到她那几声呼唤,
徐元白闻声赶忙游去,一靠近便见阮瑶清面色苍白一片晕厥过去,他忙上前从菱星手上接过了她,只是抱着她腰间的触感有几分不同。
他正诧异间,又听菱星哭诉道:“圣上,救救皇后娘娘,她,她受了伤!”
徐元白有些惊诧的看向菱星,见她哭丧着一张脸,心咯噔一下,低头看去,果见湖水中浮起的颜色略深,只是深夜之中,若不仔细辨认,实在难以分辨,只是眼下也无能细问什么,忙抱着阮瑶清往岸上去。
“皇后!莫怕,朕在.....”见她似破败的娃娃一般,昏厥在自己怀中,徐元白难得生出几分愧疚感,他抱着她丝毫不敢耽搁,直往坤宁宫去。
深夜之中,长长的鹅卵石宫街上,留下的是点点水渍,直蔓延道坤宁宫殿门。
太医已久候多时,一见人来,忙上前救治,徐元白将她放到榻上,阮瑶清忽然惊醒,也不是伤口太痛还是怎的,皱着眉头冷汗直冒,抓着徐元白的衣襟久不松手,她白着一张脸,看着他喊道:“圣上.....”
徐元白面色凝重安抚道:“莫怕,先让太医医治看看。”
阮瑶清约莫是太疼了,眼泪止不住的留,摇了摇头窝在了徐元白的怀里:“臣妾可是要死了?”
她这话显得无助又绝望,一旁的菱星立时红了眼睛,徐元白惯来知道她外强沉稳,端庄娴静端的是母仪天下的仪态,从未见过她如此,心头忽漾起一丝细软,伸手抚了抚他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抱着她道:“莫要胡说,太医在这,听话,让太医好好看看。”
阮瑶清窝在他怀里,听话的伸出了手腕,一双清澈的眼睛却是看向徐元白歉道:“是臣妾的错,扰了圣上游湖的兴致,白费了圣上盛邀的心思,待臣妾身子好了,定好好陪着圣上游湖。”
徐元白闻声面色募自便一沉,只是看了她面色泛白虚弱,到底是没将心中疑虑问出,可今日这游船事故,绝非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