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043 - 兄欺 - 华欣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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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043

◎一合一◎

秋虹乃谢妩的贴身丫鬟,谢长逸不好同待韩策那样把人降住,只得耐着性子跟她好好说话。

“姑娘不见,大爷走吧。”秋虹嗤声憎恶,转头回去,站在门槛内,不见谢长逸离去,又敛步回头道,“大爷也知道姑娘的脾气,这会子姑娘正在气头上,逼急了怕是连京都城也不待了,收拾了东西,我们就走。”

谢长逸当她说的是谢妩的意思,急道:“她要去哪儿?”

“去哪儿?应城老家可去,岭南繁华,平江府也去得,再不济,姑娘带着大家伙儿去云中府给小少爷守着老宅,也比留在这儿受气得好。”

秋虹这话着实吓住了谢长逸,“你同姑娘讲,我不逼她,等气消了,我再来解释给她听,她错想的,却不是我的本意。”

“知道了,大爷回吧。”秋虹进去,婆子跟在后面将院门掩上。

透过雕花隔窗,还能听见里面谢妩说话的声音,“他走没?”

“走了,外面雨大,姑娘回吧……”秋虹的声音响起。

谢长逸在门口站了一站,没多会儿打院子里面又出来个婆子,送了伞给他:“雨大,大爷还是注意着些身子。”

谢长逸还要纠缠,就见韩策从后面追来,还领了地方衙门的几个差官,一群宗正院的小子臊眉耷眼跟上,再也没了刚刚的嚣张劲儿。

“额……谢将军在这儿啊。早知道您来了,咱们弟兄们也省的多跑这一趟。”那县衙门口的差官也是个机巧的人,韩策与他说的是有歹人私闯民宅,要他们弟兄几个来擒贼,可到地儿一看,见是天玑营的上差,他上嘴皮磨下嘴皮,便把谢长逸捧上了办案的位置,又俯首谦卑,自言为谢统领鞍前马后。

韩策自是知道这些衙役的原话,他也没指着这些人真把谢长逸怎样,只是有这些外人在,谢长逸好歹得顾及几分体面,不敢胡作非为,将谢妩强掳了去。

果然,几个差官言后,谢长逸敷衍几句,又说自己妹子来这府上做客,嘱咐他们多留意些治安一应。

“将军吩咐,小的们自牢牢的记在脑子里,将军且放心吧。”差官道。

谢长逸不再多言,打马离去。

地方衙役的捕头笑着领了韩府管家给的赏钱,也心满意足的到别处巡看,小年轻们丢了体面,也不愿再留在这儿寒暄,纷纷借口有事儿,遮住脸各自回家。

只剩韩策一人,他揉了揉被谢长逸踹疼的心口,要去谢妩那里告小状,走到半路,又觉得不妥,想了想,还是先去请个大夫来瞧瞧伤势。

谢长逸以为给谢妩两日清净,等她消了气,自己就能上门把误会解释清楚。

可谁知,那日韩府隔墙听她说了几句话,后面竟有小半个月见不着面。

原因无他,谢长逸犯了事儿,陛下口谕,暂停他的差事,着刑部衙门收押。

外人无圣谕不得探看,就连崔令辰知道他的消息,也是从东宫嘴里听到的。崔令辰来了两次,怡亲王的令牌都拿出来,刑部的人也不准他进来,还是昨儿个求到了中宫,常君后赏了他一道懿旨,刑部的人才不敢阻拦。

“好家伙,酒肉齐全,我不来看你,你这小日子也过得不错呢。”崔令辰拍掉酒坛子上的封泥,兀自倒了一碗,只尝一口,就全给吐了出来。

“呸呸呸!哪里来的马尿,他们要害死你啊!”崔令辰将牢门踹的铮铮作响,叫了主薄,拍了拍桌上的酒坛子,“这马尿是你买的?”

怡亲王府的小霸王,如今又有东宫撑腰,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狱中主薄了,就是满朝文武,也没人愿意得罪这位爷。

“是……”主薄擦着额头的汗,点头又连连摇头,“不是不是,这是狱中统一采购,是西三街刘三儿家的酒。”

“换了换了,什么狗屁刘三儿,谢飞卿只是暂押此处,又没有定罪,何故跟你们一起遭这苦难?”

“是。”主薄额头冷汗更密。

好在崔令辰也懒得为难他们底下的人,叫人丢了银子过去,“捡好酒好肉孝敬你小爷爷,要不然,叫大爷爷我知道了,狗尾巴骨给你敲折了。”

“是!是!是!”

主薄捧着银锭,脸上也见了奉承,好酒好菜顶了天去买,十个谢长逸也吃不了这些。

那主薄也是个体面人,得了赏,退下的时候还不忘把跟前儿的差役都给叫走,没了盯梢的眼线,崔令辰才敢暴露自己此行的目的。

“好一阵儿没有你的消息,我当你是忙着家里的大事儿呢,我都做好了吃你家婚宴酒席的准备了,合着你却在这儿躲着偷闲。”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展开见上面写着几个人名,谢长逸只看一眼,便明白这些都是韩呈醴与苏中柬之间有关联的人。

“她叫我来问问你,相州境内,能避开地方衙门的眼线,往东雍州港口送盐船的有哪些?”崔令辰口中的她,自然说的是东宫。

“不在这上头。”谢长逸摇头,韩呈醴自入仕,便打着忠君为国的旗子,又得陛下信任,外放做了盐铁的肥差,他为自己后半生的前途,也须谨慎行事,更不能把自己身家性命丢在旁人手上,韩呈醴只为苏中柬手上的银子,可从没打算过要跟苏中柬等人站在一条战线上。

那些满口圣人礼教的酸秀才们,越是清高名盛,就越是虚伪假意,韩呈醴也不例外。

“那算完了。”崔令辰两手一摊,“她就查到这里,你也不知内情,抓不到人证,陛下又咬牙凿齿的为她的‘忠臣’落泪,她虽是陛下的亲闺女,却也有自己的难处,为着你她连中宫也去求了,不能把你揪出来,怕是母女俩终有一回求同,促膝抱头,齐齐哭自己的‘忠臣’了。”

陛下与皇太女,虽是亲生母女,从前也曾母慈女孝,是为一心,可自从长春王剿昭南余孽身死,滇西军大败,丢了朝廷丢了蓉城以西的大半土地,再查出昭南余孽所用火器军械,全出自帽儿岛常家,陛下待君后与皇太女便不如从前。

常君后性子清贵,手段亦是了得,有怡亲王依仗,前朝自为他所用,陛下心里虽有不甘,为朝臣裹挟,又忌惮着帽儿岛的厉害,也不敢待常君后怎样。

可皇太女是陛下亲生女儿,陛下拿捏不住常家,拿捏不住常君后,便把所有的怨气全撒在了皇太女身上。

要说陛下糊涂,纵了鄞安郡王这么个虎视眈眈的外戚出来跟自己亲闺女抗衡,然换一种思路来想,又何尝不是陛下扶持鄞安郡王与常君后、与帽儿岛常家抗衡?

皇太女顾忌与陛下的母女之情,更顾忌与常君后、与常家那位老太太的血脉亲情。

理不清,理不清啊。

《新明律令》上的法条再多,也没有一条是规定约束父母之情,祖孙之情的。

崔令辰嘴上说着风凉话,却还是盼着谢长逸好,“你再想想,除了找出关键人证以外,还有什么能撅了苏中柬的老底儿,叫陛下看清楚她老人家那个好大侄儿是怎么忠孝的!”

“谁说没有关键证人?”谢长逸将那张纸折好了还给他,看一眼桌上明晃晃的烛火,唇畔牵起讽笑,“我只说你这纸上没有,却没有说我这儿没有人证。”

“是谁?叫什么!你快说!”崔令辰急不可待。

谢长逸道:“你要找人证,却得先替我去办一桩事。”

“什么事儿?你说什么小爷都能给你弄来!”谢长逸下狱,皇太女那边也受了不少牵连,若是谢长逸再呆在这该死的牢房里搓摩几日,谢长逸吃饱喝足,东宫反倒先要叫那些拈几句酸文章的老货们吐沫星子给淹了。

谢长逸抿了抿嘴,面上生出几分苦涩:“还得劳烦你帮我去跟我家阿妩说说情,不管是苦肉计也好,什么法子都成,你把谢妩带到这儿来,就说……”谢长逸一时想不出描述,烦躁地摆摆手,“哎呀,反正你把我的境况说得惨一些,阿妩最是心善,她先前生我的气,知道我现况如此,也就心软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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