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金子熊猫
夜风微凉。他大掌扣在她腰臀上,将她置于膝上。
女孩警觉心顿起,这便又恢复了那个打人的姿势了——就在方才,她就是这般被置于他膝头,“啪啪啪”地落下三掌。
他不光打了,还要看吗?
“不要不要。”女孩一把推开男人扣住自己的手,要从他膝盖上爬起来。被他打那里已经很羞耻了好不好。现在还要被看,更羞耻了。
“我总得看看还疼不疼。是不是红了。”
夜风中,男人嗓音低哑,眉眼被叶子落下的阴影遮挡住,半明半寤,眼神一寸一寸地淌过她,让女孩身体不觉轻轻颤抖了下,只得扶住树干。
“不疼了的。”女孩嗫嚅着拒绝,明明风是凉的,她的脸蛋却是热的,胸口像闷着一块不透风的布。
“小萱乖,给我看看。”男人极有耐心地哄——其实也不光是为了看她疼不疼的。还有别的想看。从这个角度看她,确实极美,细腰,丰臀,亦有着独属于少女的清瘦,腰部脊柱蜿蜒的曲线柔美,令人血液贲张。
女孩咬着唇不吭声。
梁津有时候怎么就这么坏?明明知道她羞成这样了,还哄诱着她,要她给看。
气氛在这一刻暧昧到了极致。他的手危险地扣在那处,隔着薄薄的中古吊带裙的面料,向她源源不断地传递热意,一些危险性。
有些时候,事情的走向总是出乎她的意料。譬如上次,同样是她在闹,想和他表明自己的生气和不满,但最终两人相处的节拍,落在了那处,落在了他危险地悬停在肋骨上方的手上。
还有这次,他打她,向她道歉,到她咬他,扯开他的衣服,再到现在,隔着布料在发烫的手——懵懂迟钝的女孩,敏锐地察觉到,似有什么横亘在那里。她若是一脚踏过去,要承受的就是危险的掠夺。
不行,现在还不可以的。周萱咬着唇。
她是在叶公好龙。
她拿开男人的手。
“不要不要。”
梁津的手收回,喉结克制地滚动。
他有心想说一句“以后不打你屁.股了”,却又说不出来。他根本给不了保证。方才打她屁股的那三掌,也不完全是因为生气,第一掌落下去之后,由于生气所带来的怒火,其实已经泯灭了,反而被一种生理性的暴虐、想要撕碎的、想要蹂躏的感觉所替代。
以后总还是要打的。充满情.趣地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了。男人瞥了女孩一眼,还能和她开发的情.趣还有很多。
女孩从他膝头爬起,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
“冷吗,要不要下去?”男人问。他抬起腕表一看,青筋突起的腕骨上是一只简约而充满金属质感的鹦鹉螺腕表,表盘上,指针指向10的位置。
“不要,你先下,我再坐一会儿。”
女孩以为男人要先下树,等了一会儿,男人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她身侧,甚至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
月亮从一片乌云里钻了出来,清晖且冷淡。
周萱看着月亮,不由得想,今晚上月亮肯定也觉得很新奇,月亮是不是全都看到了呢?看到小女孩在外头玩得疯疯火火,被按住打屁股,然后掉金豆子,再偷偷爬上树,当一个赌气的小孩?
“你说月亮是不是看到了这些?”女孩没来由地嘟哝了一句。
她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说完之后,正要张嘴解释,却听得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它看到了。看到你偷偷在树上哭鼻子。”他嗓音淡淡,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和接近于宠溺的意味。
话音刚落,女孩将目光投向男人,有些震惊。她讶异于梁津竟然能如此丝滑地接她的话,不用她解释前因后果,不用她补充,就好像他对她有读心术一样。
都说,有些夫妻之间是会“心有灵犀”的,那她和梁津算是“心有灵犀”了吗?女孩这样想着,胸腔里一颗心微微跳了起来,漫起丝丝的甜。
她就这样品尝着那一丝甜,忽然男人的手伸过来,在她挺翘的小鼻头上刮了下,粗糙嶙峋的指背,轻轻触到她。
女孩眼睫微颤,心上泛起一丝慌乱感。
“今晚月亮很圆,很好看。”似是为了转移那丝慌乱感,她口不择言,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的废话。
这里是郊区,远离光污染,梧桐树生在高坡上,视野既高,又开阔,显得离月亮那么近,就连梧桐树的丫杈,似乎也伸到了月亮里。
“嗯,很圆。”梁津抬头,瞅了月亮一眼。
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天上圆月。圆月固然好看,但终究还是水中月,镜中花,虚无缥缈的。还是人间的烟火更吸引他。男人将目光投向东边,那里是城中区,商业区,那儿人造灯源的光辉,足以媲美天上的月亮。
其实他更喜欢人造灯源的光辉。那些贴着灯带和广告位的摩天大楼,街道两旁永不熄灭的灯光,这些光辉,都是用金钱堆起来的。
他喜欢金钱、权势和一切由此延伸的东西。
这些东西,让他轻而易举站到食物链的顶端,高高俯瞰低者。
他喜欢对世界成竹在握的感觉。他喜欢世界一切被他收入囊中。
“那你为什么喜欢爬树?”女孩问。爬树这种上古野人才有的爱好,搭配在梁津这种现代精英身上,要多格格不入就有多格格不入。
“我喜欢站在高处。”男人淡淡道。
回忆瞬时回到幼年时期。
有段时间姜清檀喜欢上了打麻将,每次他到夏知路去,庄园里总聚集着一帮无所事事的富太太,将牌桌搅得混天作响。
小时候爬上树读书,纯粹是因为树上更安静,没有鼎沸的、吵嚷的人声,让他得以专注下来,做自己的事。
再后来,是因为发现,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等这句话说出口,他才恍觉,他将她当成了谈天的对象——然而他一向封闭自己,三缄其口,没想到,她轻而易举撬开他话语的闸门。
气氛已经不一样了。不是那种他哄他劝,她哭鼻子的气氛了,话题在深入。
“你本来就属于高处。嗯,如果说,我们都是滚滚,那你肯定是滚滚届里领地最大最宽的那一个。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滚滚在溪边打架,争夺交.配权的时候,你一定是能得到最多交.配权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