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有些人做梦也想不到,自以为周密的计划和精妙的安排竟然只是别人筹谋中的一环。
尤其这些在背后谋划的人曾对这个谎言深信不疑。
无论是十万大山里,还是十万大山外,都引起轩然大波。
系统滔滔不绝,似乎想将自己知晓的一切都说出来,叶聆远却微妙地生出一丝厌烦来。
这些事情,就算系统不说,叶聆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但对于其他对此一无所知的人而言,他们正满头雾水呢。
【宿主竟然不想知道这些精彩的过往吗?】
叶聆远撇嘴,抬头仰望这棵高大的扶桑木,想起自己方才感受到的一切:“风苏明想拯救世界,联合上一任仙盟会编织一个飞升的谎言,等着后来者也能承其衣钵,肩负起守护苍生的职责。结果有傻蛋信以为真,为此不惜动手将风家灭门,还策反仙盟会。”
叶聆远神色平静,语调波澜不惊:“这是什么很难猜测的事吗,非得要你说给我?”
叶聆远在祭坛上缓缓踱步,仔细观察扶桑木的每一处地方,随着她挪动脚步,随着扶桑木的叶片枝丫被风吹动,叶聆远能明显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气也在随之潮涌。
就好像她丹田处的那一株小树苗是眼前扶桑木的分身。
【其实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比如有男修士真的喜欢上了风苏明,一直觉得自己的取向有问题。比如有有人在暗恋风长宁。】
叶聆远还是专注在观察扶桑木,左看看右看看:“慕强是本能,再刚强的男人也有一颗想被宠爱的心,看着风苏明这么强想被好好疼爱一下有错吗?”
十万大山中,有人的脸瞬间黑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被人抛弃的怨气。
可话糙理不糙,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确实是因为在风苏明身上感受到了关爱,所以才对她心驰神往,甚至想要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尚被困在神树幻境中的人都听到叶聆远毫不客气地吐槽。在黑暗里挣扎的姜露贞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已经死去的龙头。
叶聆远面无表情地吐槽,颇有云道川藐视全世界时的风采:“每个男人内心都是抖m,并深刻认为能让自己感受到痛苦的爱恋才是真爱。”
【宿主说得很有道理!暗恋风苏明的男修就是因为目睹风苏明飞升离去的场景,并发现自己再也不能见到她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情感是爱。】
“也不一定是爱,也有可能是靠山离开之后的悲哀。”
叶聆远凉飕飕的语气成功让柳行春一掌拍碎了石椅的扶手。
其他仙盟会长老神情莫名,搞不懂一直以来都笑脸迎人的柳行春大长老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联想到叶聆远的心声,其余长老们看柳行春的眼神从崇敬逐渐转向微妙。
长老团议事厅外,执法团的弟子们正三三两两地聚在外面,他们看着斗玉陵广场,思考他们脚下踩着的究竟是怎样的地方,也思考那个暗恋风苏明的男修究竟是谁。
“谁年轻的时候没说过自己想做风苏明一样的修士啊……”执法团中一个弟子慨叹,“可惜最有希望的宋清溪大师兄现在还被关在地牢里呢。可惜喽——”
“谁说不是呢,谁也不知道飞升竟然还能是假的?那你们说过去那些飞升的修士都去哪儿了?”
一阵沉默之后,有人惊跳起来:“总不会一个都没有,然后全都灰飞烟灭了吧!”
短暂的慌乱过后,执法团再度陷入沉默,似乎也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温奇衡默默擦拭自己的兵器,对这些声音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思绪却不由想到了此时不知身在何方的梦九霄。
“那你们说——斗玉陵底下的封印还能撑得住多久?”
“也不知道这天劫跟封印崩溃哪一个先来,早知道就早出生几十年咯,总好过这不知要怎么死,也不知该怎么活的日子……”
“要是能再有一个像风苏明那样的修士就好了,大家就都能得救了。”
“哪儿那么容易?别做白日梦啦!”
……
温奇衡的动作停下来,漫不经心的神情瞬间凝重,猛地站起身来,沉着面色往回走,步伐匆匆,像是要跟人去决斗。
其余的执法团弟子不明所以,有人高声问道:“温奇衡,你去哪儿?”
温奇衡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来挥了挥,示意他们不用理会自己,转瞬就没了踪迹。
【宿主,你应该相信爱情。】
叶聆远停下动作,微微一笑:“那你跟我说说看,让我相信谁的爱情?”
系统沉默了,从到这个世界那天开始,他们遇上的每一桩情感纠葛最后都会离谱地变成利益纠纷,甚至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但是他们真的很爱啊!】
“两个人互相喜欢那才叫爱情,自己一个人在那儿意淫,那叫自我高氵朝,是孽缘,不是爱情。”
叶聆远毫不客气地扎心,先前被爆过料的人一个个汗流浃背。
虽然叶聆远一直在跟系统说话,但也没忘了自己要做的事,他们最初要做的,就是搞砸大安的庆典,救出扶岳宗的人,让这个做祝祭之女的姜家嫡女不要出意外,现在目标都达成了,剩下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将事情闹到彻底无法挽回的地步。
叶聆远将祝祭之女放到安全的地方,手中掐诀,灵气运转,叶聆远的灵气悄然弥散,将扶桑木完全包裹起来。
伴随着太上明心法的运转,叶聆远丹田里那株小小的幼苗也跟着舒展枝叶,祭坛中的扶桑木每缩小一分,叶聆远体内的树苗就长高一寸。
随着扶桑木逐渐缩小,神树幻境对在场者的控制能力也逐渐减弱,直到参天的扶桑木幻影变成一粒小小的种子,灼目的白光亮起,又骤然收束,叶聆远下意识闭眼,感受到掌心一烫,再睁眼,种子没了踪迹,所有人也都醒了过来。
叶聆远没事人一样兀自往祭台下走,还不忘叫一声云道川:“云道川,走、走——?!”
叶聆远直接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穿着天极门水合服,但容貌却截然不同的男子。
“兄弟你谁啊!”
叶聆远看看这张陌生的脸,然后又看看云澜,惊诧道:“说你俩之间没点见不得人的关系我都不信!”
这是一张与云澜有五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的脸。
云道川掸了掸衣袖,一派云淡风轻:“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就走,像是跟云澜待在一处就是让他极其难以忍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