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追根究底
“让我看看信。”苏浅急于从陈瑾手里抢回信,她也要看。
陈瑾却避开了,并且将信折好,揣入怀里。
“姑姑,这封信你不能看。”陈瑾拒绝,斩钉截铁。
崔业可以将信给陈瑾看,因陈瑾是自己人,苏浅,崔业不得不心存疑惑,他其实不太确定苏浅究竟在这一桩桩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好在不用崔业开口,陈瑾也明白这一点。家事无不可对人言,可这天下之事,尤其关系江山稳固之事,不得不三思而行。
苏浅瞪大了眼睛,往前迈了一步,“为何?”
急切的语气,透着难以置信。她不明白,为何她不能看?
“如果舅舅愿意让你知道,就不会让你将信交给旁人。旁人可以看,独独姑姑不能。”理由,陈瑾自然是有理由的,而且还是苏浅无法抗拒的理由。
“可是......”苏浅还是想说服陈瑾,想让陈瑾同意她看看这封信。
陈瑾理所当然地道:“没有什么可是。丞相,我们是不是该分别录口供?”
有些事再忙也不能忘了,口供,现在人都齐全,且事情才刚发生,有问题,该如何解决,都应该说出来。
崔业十分认同,他此来的目的是为何,他自然记得的。
“理当如此。请诸位配合。”崔业催促人赶紧去录口供,苏浅问陈瑾,“何时才能接你舅舅回去?让你舅舅入土为安?”
如果可以,陈瑾也不想这样对待朱央。人死如灯灭,理当尽早让人入土为上。
可是朱贲的态度显露在众人面前,他是不可能善罢甘休。
朱央的死,不管是朱贲或是陈瑾,全都是当事人。朱贲不仅否认自己和朱央的死有关,更认定朱央的死同苏浅、陈瑾有关系,未偿没有想借此机会让大齐上上下下不得安宁。
这样的一个人,陈瑾和朝廷就算有侧隐之心,想让朱央入土为安,试问朱贲愿意吗?
“姑姑,此事须得放一放。你是知道的,现在事情不由我们说了算。反过来,若是我们不曾防备,接下来......”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苏浅不可能不知道。
“那封信。”苏浅明了,依然纠结于朱央留下的信,她不曾看到内容的信。
“姑姑放心,我会亲自交到父皇手中。”连人命都闹出来,牵扯的更是几十年前的旧事,陈瑾不能让苏浅知道太多,却可以答应定会把这桩事披露于人前。
苏浅是想看信,但陈瑾避之不谈,如此,她也不好一问再问。
“还请姑母将你与舅舅独处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全都告诉丞相。案子欲查明,唯有原原本本将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说出来,才能还原真正的真相。”陈瑾劝着苏浅,希望苏浅可以将发生的一切据实相告。
“好。”苏浅应下一声。
陈瑾看向一旁的崔业。
丞相府统领百官,什么人可用,能用,崔业自心中有数。这样一桩案子闹到现在,接下来该如何安排,崔业亦清楚。
且通过对现场的了解,朱央身死时,身边只有一个朱贲和陈瑾。
换而言之,看到现场的人就陈瑾和朱贲。
纵然朱贲刚经丧子,欲查明案子,也得请朱贲再来一趟。在来之前,崔业亲自向陈瑾问明事情的经过。
陈瑾一五一十的将她看到听到的一切,全都告诉崔业,不管是威胁朱贲的话,亦或是证明朱央受伤一事同苏浅并无关系,她同朱央的交流,没有丝毫的隐瞒,陈瑾都说了。
崔业听完后,“依公主所见,朱公欲如何?”
“舅舅留下的信足以看出,一切都是舅舅有意为之。不过是为了对付外祖父。可是,我们相信这一事实,外祖父并不愿意相信,甚至以为我们都在推脱。
“外祖父离去前的反应,他认定所有的过错与他并无半分干系,舅舅的死,都是我们的错。”
这就是最让陈瑾不安的一点。
一个人明明自己的手握在杀害他儿子的匕首上,他却从来不认为那是他的错。
甚至,更怀疑一切都是旁人的算计,只是为了对付他。
朱央倒下,朱贲伤痛与否陈瑾没有看出来,她只看到朱贲在那一刻流露出的恨意。他是认定了所有的过错都在旁人,原本就不喜于陈氏,处处想要把持朝政的人,通过这回事,只会更加向往他所喜好的权利。
“如此说来,事情越发棘手。公主对长公主与朱郎之事所知多少?”这一问,崔业更是在问陈瑾看到苏浅和朱央之间的对话了吗?
陈瑾摇摇头,“我在外头,并不知姑姑和舅舅究竟说了什么。”
崔业最后再问:“殿下此来大狱为何?”
“姑姑有所求,我也想来见见舅舅。朱氏强占田地一事,在我看来并非舅舅所为。”
具体的理由是什么,崔业想是能够明白,不会再继续追问不休。
“殿下曾问过长公主与朱郎所发生的事吗?”崔业原以为能从陈瑾处得到一些答案,如今看来,他高兴得太早。
虽然他已然派人去询问每个人的供词,对于崔业来说,任何一个牵扯于其中的人,每一个人都应该识问问。
陈瑾如实地摇头,“未曾。一则是来不及,二则,我并不是喜欢刨根问底之人。”
如果不是出了朱央的命案,陈瑾这一生都不会问,苏浅究竟和朱央说了什么。
“老臣知道了。”比起其他人,不可否认崔业更相信陈瑾。
在场所有人的供词,崔业尽都看完了,苏浅只问一句,“我们可以走了吗?”
崔业不留痕迹地扫过陈瑾一眼,眼中透露出的意味,陈瑾明了,“丞相,且让姑姑先行回府,我随丞相一道进宫。”
查案问案,未到现场的朱贲怕是这个时候已然进了宫,在顺帝的面前告陈瑾和苏浅的状。
面对突变,尤其是亲生儿子死在朱贲的眼前,朱贲一时反应不及,对陈瑾所说的话,更多是针对苏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