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晚归 - 若你若离 - Pooh熊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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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晚归

在短短的三天里,安岚的吃饭伴侣从被霸凌者黄绮霜转换为疑似为霸凌者的蒋曼,这也意味着她正在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做朋友。

起因是蒋曼信守承诺帮安岚解决了奖学金问题,那天之后班主任重新收走了安岚的报名表,承情了不去向本人道谢反而显得异常,安岚很有礼貌地向蒋曼道谢,换来蒋曼的吃饭邀请。

安岚虽然心底清楚蒋曼是她血脉相连的姐妹,但大多数时候潜意识里都将她当作普通的女同学,加上蒋曼本人擅长社交,安岚和她相处时反倒不会出现尴尬的心情,甚至可能由于血缘关系的存在,她们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

沈朝听说之后也惊奇地和沈暮说:“你看,不愧是姐妹,关系能这么好。”

此时是工作日的午餐时间,兄妹两人在公司楼下的西图澜娅餐厅里吃午饭。

他们两人作为兄妹口味天差地别,沈暮偏好清淡,沈朝却更习惯辛辣的刺激性食物,故而除了必要的饭局聚餐,两人极少一起吃饭。

沈暮按照两人口味点了餐后摘下眼镜,眼前暂时陷入模糊,他不适应地皱眉,“她们两个女孩同父异母,一点男人的血缘联系就能让她们相见恨晚?我和你以前共享一个子宫里都做不到相处融洽,她们就能做到了?”

沈暮的刻薄往往会在他工作一上午之后展现,沈朝帮他倒了杯水,笑容和青瓷杯里卷边的茶叶一样柔顺,“不是血缘的影响,还能是什么呢?能让这两个小女孩变成朋友?”

沈暮适应了摘下眼镜的视野,撑着脑袋用疲惫的大脑思考:“安岚大概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姐妹,她知道这个女孩是她之后继承财产时的竞争对手,提前了解情况也很合理。”

“她要的应该不止这些,”沈朝给自己倒了另一壶茶,她的茶杯里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蒋曼那个女孩,我之前查过,她在学校里有自己的小团体,他们霸凌学生,蒋曼自己却从不打人。年纪轻轻,就养起了打手。”

她吹开水面上的茶叶,抿一口清茶后放下茶杯,“这些我都跟安岚一五一十地讲过了,要是只为了了解情况,到这里信息也足够了,她却非要让人靠近她跟她做朋友,安岚是个很有想法的小女孩,她应该是有想做的事。”

菜品逐一上齐,沈暮微笑向服务生道谢后转头对沈朝说:“她太有决断了,什么事都敢想,什么事都敢做。”

沈朝先动筷,她并不在意安岚的自作主张,反而因哥哥的保守惊讶:“你和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也这样吗?”

“她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有父母庇护,闯祸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她的父母都顾不上她,出事了谁能照应?”

沈朝的筷子指指沈暮,“你和我呗,在蒋铭死之前我们必须保护她,让她平安地去争夺家产,为了这个目标,她闯再大的祸我们也要保护她。”

“你是不是太久没和她接触了?”沈朝歪头,“这几天都是我接她,你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了?下午你去接她吧,正好培养感情。”

沈暮下意识想拒绝,他在发觉前段时间和安岚的接触过密后及时减少了接触时间,目前还没调整好心态再度接触安岚。

如果沈暮只是担心来自男性的过分接触会让安岚感到不适,他大可以在相处过程中时刻谨慎行为举止而不是彻底切断接触到来源。

让他选择逃避的是安岚那天的触碰和注视,与沈暮熟悉的女性对男性的喜爱倾慕不同,与寄人篱下的小女孩对照顾她的长辈的倾慕依赖也不同,那是一种包含了特别意味的凝视。

视线像根细细的针刺在皮肤上,穿透肌理脂肪扎中心脏,捅出一个小口子供情感进出。他像是裸着在被人打量,像扒了皮扔在案板上的一块肉,后颈、肩膀、手臂、腰腹······好像身体每一个部位在她的目光徘徊间充满了性意味,比起他从头到尾都被一个小女孩的眼神冒犯过的事实,感到被另一个人侵占是更可怕的事。

沈暮生于殷实的家庭,父母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参与不多,但仅仅靠着父母都地位庇佑,也不会ʝʂɠ有人对他进行言语或行为上的冒犯。

等到父母逐渐从他的人生隐去身影,沈暮真正独立地在社会中生活,凭借出众的能力胜任了父母留给他的职位,成了受人尊敬的决策者。

面对稍显陌生的未成年少女的打量凝视,沈暮认为自己需要一定时间去思考如何处理这种新奇的感觉,而让他今天下午去接安岚,明显时间是不够的。

这些真心话沈暮不准备和孪生妹妹分享,他正思考拒绝的理由,沈朝看过手机后替他解了围:“哦,安岚说她今天会去同学家学习,让我们别去接她。”

沈暮应该感到放松,他不需要去面对复杂的小女孩了,但“同学”二字让他皱起眉,“哪个同学?”

沈朝按灭手机屏幕,“我猜是她的亲姐妹。”

沈家的兄妹两人都没有生育过孩子,更没有养育过孩子,所以不明白孩子出门要问清地点和归家时间的道理。

因为没有自己生育过,他们对于孩子没有大部分家长无微不至的关切,不会妄想时刻监控孩子的去向行动,反而认为要给予孩子适当的自由。

所以晚上九点张姨打电话说安岚还没回家,打过去的电话没人接听,发过去的信息无人回应时,沈暮才意识到安岚出事了。

随后想法得到应验,沈暮接到警察的电话,问他是不是安岚的家属,让他去公安局领人。

坐上车后早已等着的沈朝困倦地睁眼叫司机开车:“走吧,我们去接闯祸的小姐了。”

沈暮匆忙地穿衣服出门,只在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大衣,搓搓被冷风吹过发红的鼻子,他问一旁假寐的沈朝:“这个时间殷澎下班了吗?”

“不好说,叫他来他也不会不肯,”沈朝睁眼,路灯的光刺进眼睛里,“但有必要找律师来吗?”

沈暮拨出殷澎的电话,等待对面接听,对沈朝解释说:“以防万一。”

好巧不巧,到了警局面对的情况就是那万分之一:两拨人坐在长桌的两端,一端是蒋曼和几个年龄不一的男人,蒋曼脸色不好,她妈妈站在旁边护着女儿;另一端是孤孤单单的安岚,校服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她手肘搁在桌面上撑着下巴,神情是和这里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的无聊困倦,时不时撇撇嘴抿抿唇,完全无视了对面人的眼神。

大约是等太久头发紧绷着让她不舒服了,她把皮筋摘下来松开头发,蓬松卷曲的头发披在肩膀上,抬头看钟时眼睛被顶上的冷光照得水盈盈的,手捂着嘴蔫蔫地打哈欠。

早该上床睡觉的小熊在外面熬到现在没有精神了,眼睛都睁不开,呆呆愣愣地等着人领她回家。

沈暮推门就要进去,沈朝在后面拉着他,“诶!哥哥!殷澎还没来,先别进去啊。”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都往门口张望,安岚伸长脖子往外面看,确认是沈暮来了她安心地笑了。

她带着甜蜜的笑容朝门口招手,大衣袖子从沈朝手中抽走,沈暮迎着一屋子人的目光走到安岚旁边,蹲下来问她:“这么晚还不回家,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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