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异兽篇(三)
严秀才死了,死在了徐花娘眼前,死在了阖家月圆子出炉的日子里。
衙门的人带走了徐花娘,这事传得沸沸扬扬。
“歹也说这严秀才是她亲相公,更是一条人命,怎么能够下得去手啊!”
“可不是,我听说,这女人狠起来,将儿子都敢丢了。”
……
刘青姝驾着马车,将一包东西丢进了马车里。
她原是有一个婢女驾车,后这婢女因贪嘴偷了她一两银子,被她赶走了。
眼下她也没有赶车的婢女。
“不过这严秀才死在了中秋,真是晦气。”
“就是,过节都不让人好生过着。”
刘青姝顿了顿脚步,面容上闪过了一丝狐疑。
严秀才死了?那最有嫌疑的人不就是徐花娘了!
她心下一咯噔,快速在杨柳树下系了马。
庭院上的树叶不知何时滚落到了门缝边。
她急骤的脚步突然放缓,空气中竟然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坏了,这是进贼了?
刘青姝抓起门边的扫帚,比划了一番,想着应该可以作为防身利器。
她小心翼翼地戳开门,好像并无动静。
这时,她兀地发觉背后发凉,余光一瞥,一柄金刀正横在她的脖子上。
“根据大周律法,挟持害人者,处以……”
那一柄金刀往她脖子上挪了一寸,这才让刘青姝稍稍闭上了嘴。
“你是何人?”身后的声音沙哑低沉,气息微弱,似乎受了伤。
“我呀,刘青姝。这座宅院的主人!”
男子似乎不信,大刀已经触碰到她的绒毛,再挪动一寸,便是她同这人间万般烟火别过之时。
“我没说谎,我真是这座宅院的主人。”
身后的寒气愈发逼人,犹如恶鬼制住她的细喉。
“这座宅院是亡夫留下来给我的,依然是我的。”
她清晰地察觉到大刀颤动了两下。
武功那么高的人,连大刀都拿不稳,真是徒有虚名啊!
“亡夫?”
他怎不记得自己有那么一个妻子了?
“自然,你若是不信,我领着你去看山上的墓碑。”
刘青姝又接着道:“不过我得先拿状师令。”
“嗯?”
温灼鱼单手提溜起了刘青姝,一个踏步游虚,二人双双离开了地面。
“绑架是……”
她杏眸一动,话刚出来立马止住了。
只见她的目光正快速地离开院落,直到院落化为了虚影,不辨形状。
“大侠,慢点,慢点!”
太高了,高得让她心生惧意,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男人手微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动作,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暖色:“放开。”
她放不开啊!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也就是她亡夫下葬之地。
刘青姝喘了口气,抱着坟墓旁边的竹子,脑袋的眩意才减少了一些。
此人衣品不凡,墨色着身,身姿颀长,手持金刀,脚穿墨色虎皮靴,气质华严,但戴着一个黑色的双钺面具,看着实不像是个好人家的公子。
他那一双丹凤眸盯着墓碑看了好一会儿,上面写着:爱夫温灼鱼之墓,爱妻刘青姝刻。
他抱刀睨着她,冷邃的眸子里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待眩晕退散,刘青姝胡扯了一通:“你是阿鱼的朋友吧,你是不知道,他生前老爱跟我念叨你,说你英俊不凡,说你有当大将军的命,起ʝʂɠ伊我还不信。如今一见,果真是不凡!”
温灼鱼指着自己的墓碑,厉沉开口:“墓碑你立的?”
刘青姝嬉笑开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