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异兽篇(十)对簿公堂
翌日,晨开半幕,黎明的喧声慢慢升起。
只见一男子,抱刀倚窗,静如画卷,金风过面时,略有寒刃之感。他一身青衣微微灼下熹影,足下生光,不似往日墨色清冷。
她忽然想起了《破风残卷》上描绘的公子嘉
“怀窗倚简卷,漱玉照风华”
。
如此看来,这一段形容温灼鱼,倒也贴切。
她一身穷酸书生打扮,纵是颜美,和他这一身光鲜亮丽比起来,还是有些自惭形愧。
“温相公这一身,应是费了不少银子。”
温灼鱼眼皮子一提,轻轻“哼”了一声,便没了后话。
刘青姝强扯出一抹笑意,转身想起还有正事,就不同他去计较。
刘青姝准备一面绢旗,上面写着:生活不易,秀才卖艺。
笔墨间着重描了“秀才”二字。
也不知她从哪里找来了一张人皮面具,贴在脸上不辨真容,也无人皮面具的迹象。
她好像除了武功,什么都会。
出来时,俨然一个颇具秀气的书生。
“温相公,小生ʝʂɠ这厢有礼了。”
温灼鱼冷傲不语,难掩心中吹开一纹的涟漪。
约莫日头上檐,刘青姝带回了一个一撇胡子,眉头半缺的中年男子。
这一切顺利得出乎意料,却又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推得合理起来,叫她找不到半分疑点。
直到淮南县的衙役将管家带走时,刘青姝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一切就像是有意为之一样。”
太守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让她看出端倪,除非是他自己主动暴露出来的。
刘青姝眼睁睁看着衙门的人将管家带走,思虑着太守会怎么对付她。
“温灼鱼,我能信得过你吗?”
这些天,温灼鱼要是想对她动手,只怕她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温灼鱼面色冷硬:“不能。”
“我怀疑这事不是那么简单,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抓到了管家了,他当时还承认了。”
杀了五六个人,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承认了,代表着秋后处斩。
“不行,我怀疑这是太守的金蝉脱壳之计。”刘青姝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堂堂一个金吾卫右将,金吾卫里一人之下的存在,竟要听一个平民百姓的话!
岳林安能够稳坐淮府城郡守多年,想来是有些手段,不能不防。
“温灼鱼,我有一个法子。”
温灼鱼思绪神游,能够封锁消息,又在悄无声息之下杀人取髓,岳林安的手段比他想的还要狠毒。
刘青姝怎么看都不是岳林安的对手。
“岳林安很在乎他这个儿子,可他儿子痴傻,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岳林安如此拔苗助长,我猜测,他已经丧失了传宗接代的能力。”
由此说来,岳林安将自己唯一的儿子大补的原因也找到了。
刘青姝的话打开了他的另一扇思绪之门。
岳林安不能传宗接代,难道是因为他真的修习了那个功法?
“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没说出来,刘青姝又想到了一个疑点。
“管家被抓了,那孩子怎么食用脑髓?”
二人一想,面容皆是一惊。
下午,刘青姝便受到了传唤。
“刘娘子,请跟我们回县衙一趟。”
刘青姝问:“可是因徐花娘之事?”
“倒也不是,岳太守请人过来打官司了。”
岳林安,打官司?
刘青姝交嘱了温灼鱼几句话便拿着黑令去了公堂。
公堂之上,除了地上的岳管家,还站立着一个黑令状师,他手持黑令,一身紫锦绣竹,满面傲色。
刘青姝一来便看见了这个状师。
大周的状师本就稀缺,岳林安明知她有金令在手,还是去请来了一个黑令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