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昨天刚决定不订婚了,今天薄依知就又开始动摇。
实在是浦希这个牛皮糖……除非订婚,很难甩脱啊……
薄依知的新工作允许在家办公,所以她除了之前第一个礼拜入职,天天去公司熟悉同事和环境,到了第二个礼拜,终于决定每周一周五在家休息。
因为她发现莱菲尔的同事们有约定俗成去公司的日子,多数是周二周四,周三有时候也有人会去,但周一和周五,是所有人默认连着周末在家躺平的时间,她就算去了也见不到人。
那就在家办公吧。她家的客厅正好隔断出一个小区域,之前打算作为画画区,不过画画区搬到纪润之前睡的客卧了,于是现在这里就当做书房。
这可就方便了浦希。
浦希每天一大早就来薄依知门口蹲着,比狗仔还准时。薄依知怕人发现,只好放他进来,然后浦希就会一会送个水,一会洗个水果,一会递个零食……薄依知最近半年对着电脑久坐,颈椎本来有点不舒服,被他这样隔半个小时一打岔,时不时起来活动一下,倒是阴差阳错缓解了,但这也不能让她对浦希的行为产生任何感激。
“你干嘛啊,应河还在呢!”
薄依知小声尖叫着,躲开浦希的魔爪,一边紧张地看向应河房门方向。
她吃完饭在沙发休息,浦希见缝插针就粘了过来,抱了两下就开始不老实,想把人按到沙发上亲。
“他又不出来。”浦希无所谓地支起一只胳膊,挡在薄依知和应河房间之间,典型的掩耳盗铃一叶障目,薄依知哭笑不得。
“今天晚上你说菜很好吃,就奖励我一下么。”
也是神奇,薄依知认识这些男人——萧谨诺,许铭基,纪润,浦希,一个个看着都是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竟然都做得一手好菜。浦希第一次在她家做饭,薄依知惊讶得差点怀疑这小子偷偷叫了外卖在耍她。
“好不好嘛,知知。”
那张神颜委屈兮兮地悬在她上空,清澈矜贵的嗓音竟然压低了在撒娇!要知道,浦希这张脸哪怕是恶劣地戏耍人时,也让人爱多于恨,现在却破天荒地放软。薄依知根本遭不住,推他的力度一卸。
浦希立即抓住信号,俯身压下,长驱直入。
薄依知身下是软绵绵的沙发,身上是年轻男孩骨骼匀长的躯体,好像被一冷一热两团厚重的云包裹和挤压,呼吸迅速急促起来,小嘴也不由张大了喘息,可是却没有摄入更多氧气,反倒给浦希机会更加深入地吞掉口腔和鼻息间的空气。
薄依知觉得自己也化成了云,软绵绵任凭摆布。她的腰和肩被人紧紧揉住,好像要把她折断一样的力度,可她却觉得很舒服,因为她太软太无力,这样被人紧箍住好像永远不会放手让她掉下去,反而让她很有被占有的安全感。
薄依知仰着脖子像濒死的鱼一样喘着气,浦希埋头在她脖颈间留下一串濡湿的吻,就在这时,“咔嚓”一声脆响。
!
薄依知意乱情迷的神志瞬间惊醒,猛地推开浦希,刚慌乱坐直,就对上走出来的应河漠然的眼。
应河并未对两人光天白日在客厅亲热的行为发表任何看法,甚至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只视线和薄依知短兵相接了一秒,就目不斜视继续去接水了。
可即便如此,薄依知毛发凌乱地坐在那,小脸还是红了个透。
浦希是想继续的,可是薄依知羞得满脸红云,再也不肯进入状态了,没坐一会就找了“该给应河补习”的借口把浦希赶走。
浦希幽怨地看着防盗门在自己面前关上。低头看看表,今天离开的时间比昨天还早了半小时!都怪应河那个小鬼,话说那个什么比赛是不是就在这一周了?应河比完赛,应该不用每天都呆在薄依知家了吧?
从来没关心过应河的浦希,头一次希望应河比赛好好发挥赶紧拿到名次,接下来的艺考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紧锣密鼓地准备,天天跑来薄依知家里占她的时间和精力。
另一边,薄依知拿凉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降降温,然后敲门来到应河的房间。
浦希不知道,参赛的作品早就已经送过去了,所以薄依知最近对应河也就是日常辅导而已。
薄依知温柔地摆出姐姐架子:“比赛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有什么需要我的吗?”
她虽然没答应评委团邀约,但在评委团里还是有不少熟人的。打定主意和过去割裂,和那群人也好一阵子没联系了,但如果应河实在需要,她也不是不能为他破例。
应河持笔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摇头:“没有。”
习惯了他惜字如金,薄依知只是笑笑,翻看了一下他最近的作品,提出了几点可以改善的地方,然后就坐到一边画自己的画去了。
应河的笔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轻轻用眼角余光看她。
面若桃色,眼如湖水,唇似花瓣,唇角晶莹红润,有点像是被人含着吮吸过,才会盛放出这般艳丽的颜色。
想到浦希和她会在客厅做的事,少年眸子稍暗。
又是一个讨厌的人。
嚣张跋扈,情商为负,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讨厌,可是她却对他很容忍。是因为喜欢那样活泼直率叽叽喳喳的性格吗?说起来,她大概比较喜欢话多的会撒娇的男生吧,每次她和自己在一起,都是没几句就沉默了,好像他的沉闷让她也不知所措,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是很适应这样的安静,甚至觉得两个人就这样待在一起就是最舒适最默契最让他幸福的,但她是个正常人……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是会觉得尴尬和无聊?
从来没有换位思考过的应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竟在不知不觉中站在薄依知的角度开始替她考虑。
可惜他实在没有相关经验,一时间毫无头绪。
不管怎样,或许应该从主动开始?
应河掀眸垂眸,反复了好几个来回,终于下定决心,张开嘴——
【叮咚——】
门铃突兀响起。应河睫毛一颤,垂下眸,听着薄依知疑惑地“咦”了一声,咚咚咚跑去开门。
薄依知从可视门铃看到外面的人影,小小惊叫了一声,赶忙拉开门。
外头入夜下起了雪,可是这个季节的雪落在人身上立刻就会化成水。漂亮的大男孩整个人都淋得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红红的,脸色苍白,像只无家可归的落汤小狗,极其惹人怜爱,薄依知的心当场就颤了。
“纪润!你怎么——你不是在国外……?先进来!”
好几个月过去,薄依知都快把这个人忘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夜晚会在自己家门口看到这一幕,一时间头脑空白,只忙着放人进来,又忙忙碌碌给他拿了毯子浴巾,擦干一身湿寒。
纪润头上盖着毛巾,身体也被毯子重重裹好,被冻得惨白的唇也恢复了点血色,薄依知终于寻到机会问他:“你怎么在这?”
“竞赛结束了。”纪润说着,低下头,遮住落寞神情,“我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