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疑点
◎满是不解,思索破局◎
停尸房
空气阴冷潮湿,腐臭血腥的味入鼻,叫人恶寒。黑色的瓦砖铸成的壁上爬过几只壁虎,小窗被安在了高处,冬日的阳光只能顺着缝隙溜进来一点,整间屋子阴森森的,满是可怖。
宋宁负立站在窗前,背后不停地传来检验的声音,悉悉索索的。
她阖上双眼,在这种环境下,脑海中闪过很多血腥场面。
战场上断壁残垣,白骨森神,提刀卸人的比比皆是,她心下烦闷,回京不过十日左右事情接踵而至,仿佛有股子暗线在扯住她,往不可测的暗崖里面栽去。
脑海中闪过许多场景,每件事的发生仿佛都不是偶然。
‘破局’二字是当前必须要做的。
耳侧传来一声急唤,“郡主!”
宋宁急回头,走近,见张御医脸色沉沉,低声询问:
“结果如何?”
张御医微叹,对上宋宁双眸,解释道:
“郡主猜测得没错,此人确实是中毒所致的!”
此话一出,她心里的猜测算是坐实了,心下顿时有股子寒意,阴沉着脸,转头望向那个已一动不动的大越人。
“那这毒又是从何来的?”
张御医愁色满面,小心翼翼道:
“下官刚才检查过大越人和傅公子两桌子上的酒水了,两盅酒水里并无异样,所以下官也不知道这毒来自何处?”
宋宁满是不可置信,“并无异样?你确定?”
“微臣断定没问题!”
宋宁有些烦躁地单手撑着太阳穴,朱唇紧咬,秀眉微蹙,内心很是不解。
两壶酒是没有问题的,那为何会突然倒地身亡,而尸检的结果却是中毒的迹象。
和当年的事是如此相似,一样的查不出来,她揣测最可能的便是他递过去的那杯是有问题的,当时那人神志不清,他那一杯要么就是坠地四碎了,要么就是混乱之中被背后之人清理了。
“北青?”
宋宁朝门外大声喊了一句。
“奴才在!”
“你马上去水云间一趟,霍尘也在那,案发现场一定得原封不动,这两壶酒水并无问题,但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当时案发现场人中毒后脱力,他喝的那杯已碎了满地,当时众人恐慌,满地狼藉,地上都是破碎的瓷器,容易混淆,可能他喝的那杯是下了毒的,也仅仅只有那一杯!你马上去案发现场取证!”
“是,奴才马上去办。”
永毅侯颤颤巍巍地从凌霄殿出来,被府里人扶上了马车,元深目送着朝侯府驾驶的马车,若有所思。
须臾后急步回了凌霄殿。
行礼后抬眸便见元赫手里多了一份奏疏,他刚要开口,天子轻哼一声,甚是不满。
“看来赵彻这人依旧是贼心不死,这手都伸到朕的大周来了!”
元深难得一脸严肃,沉声回:
“皇兄,臣弟实在不解,越帝此举是为何?议和一事本是由怀王主导的,为何此次来使的却是越太子,还有他为何提前来金陵城却不来使通知,却还兜圈子去找长宁王府那位,真是古怪!"
元赫从位子上站起,缓步走到一侧的地图上,大越和大周的全部疆土尽入眼帘,一字一句道:
“青州一战大越吃了个哑巴亏,败给长宁军赵彻那家伙肯定不会甘心的,越帝也不会甘心议和,怀王主和,东宫主战,此次来使的东宫也表明越帝的态度了。”
赵彻终究不是已经登上那帝位之人,一日不是天子那大越就不能他说了算,此番出行必定是越帝之意。
元深转念一想,愈发不解,"越帝既是偏向主战的,赵润青州一战败给我们,为何这统兵权还是在他手上,东宫那位真就甘心?"
哗啦一声,元赫拿起茶几案上的炭笔猛地圈住大越的皇城岳阳城,随后意味深长地望向元深。
“你以为东宫不想吗?可他没那个实力,也摸不清越帝想法,姜还是老的辣,父皇在位时,大周一直深受越兵南下的袭扰,越帝本就是善于用兵之人,他最大的问题就是难过美人关,钟贵妃如今圣眷正浓,宠冠后宫,怀王就算是犯错,越帝也不会轻易绝了赵润的兵权。”
一席话醍醐灌顶,解了元深内心的困惑。
“臣弟明白了,这就是枕头风的事了!”
元赫轻笑道:“越帝疑心太重,早已立了东宫还扶持怀王上位,此举能达到一定的制衡效果,但人心都是贪的,给的多了又想别的,赵润不可能对帝位一点想法都没有,所以朕斗胆猜测此次也是越帝给赵彻的一次考验,如果此次赵彻能顺利阻止议和,那他的太子之位才能继续安稳地坐下去。”
炭笔一直在大周和大越边境几城勾画,凌云七州之地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有生之年,北伐收回才无愧于先祖。
元深越想越觉得不安,“那今日傅家出事,是出自赵彻的手笔吗?”
天子蹙眉,手中的炭笔放下,轻弹了下手,甩掉碎屑,淡声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朕总有一种感觉,从安阳一事开始,总有人在故意推动着两国关系的恶化,这幕后之人肯定是不想看到大越和大周顺利议和的,就是不知道幕后这人跟大越的联系到底有多深,今日一事也只是借题发挥,真正的局在后头。”
乐观如元深此刻也觉得内心有些恐惧,“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元赫思索片刻,薄唇微启,“先不要打草惊蛇,当前要做的便是把此事给压下去,永毅侯府和皇家关系匪浅,无论如何朕也会保住傅卓,小五!”
“臣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