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喜欢你?”
夏淮对于她这个问题感觉有点好笑,他低头捡起钥匙,走进了屋里,安澜也跟了进来。
“她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安澜对这话没什么反应,她进了房间就开始缓慢踱步,四处打量。
夏淮租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二居,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客厅里靠墙放着一个巨大的立式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类型杂七杂八的书籍。
他喜欢看书,各种类型都看,但安澜从不允许他看没用的书。
次卧被他改成了一个小画室,里面有点杂乱的摆放着几幅未完成的画。
安澜在书架前随意抽了一本书,翻开两页后嫌弃的扔到了地上。
最后她漫步到厨房里,优雅的倒了一杯水,细口抿着,好像不是在喝水而是品香槟,她慢条斯理开口:“跟我回去。”
安澜神情自然悠闲,姿态优雅大方,和刚刚打人时完全判若两人。
夏淮这次很坚定:“不回。”
安澜虚靠在沙发扶手边,二人沉默了一会着。
安澜启唇:“你忘记你的爸爸与弟弟了吗?”
夏淮一时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开始凝固。他最不想提起的事情,却是安澜用来约束他最有力的武器。
安澜继续说:“你爸爸是最优秀的医生,小泓也从小就励志成为和爸爸一样的人。所以你有责任替他们完成理想,你必须成为世界最有名的神外科医生,替他们站在国际奖台上,你明白吗。”
夏淮全身发冷,有细密的冰针钻进他的四肢百骸,指尖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安澜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你为什么不说话,是知道错了吗?”
夏淮抬起目光与她对视,眼底闪出几分薄戾,他说:“可是我呢,你有问过我想做什么吗?”
安澜笑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想不想?你活着难道不就是为了帮他们实现未完成的理想吗,不然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夏淮眸子暗了暗:“是吗,我没有资格,可是……”
话音未落,安澜凝了凝目光,抬手将手里的杯子直接往他脸上摔了过去。
他并未躲闪,只是偏头微闭了下眼睛,杯子砸到了他的锁骨上,又掉到地上摔碎了。
那杯水是刚倒得开水,烫的他的脖子火辣辣的有些麻,他如若不觉。
沉默良久后他转身进了卧室锁上了门。
安澜在门外疯狂砸门:“你现在敢跟我叫板了吗?你给我开门!”
夏淮倚在门上,听着外面安澜一声声沉重的砸门声,他感觉自己好累,他不想说话,什么都不想做。
夏淮一夜无眠,第二天他开门后安澜已经不在了,屋里乱七八糟的全是纸屑和玻璃碴子,是昨晚安澜撕了他的画。
他打扫完卫生给安琦打了个电话,安澜并没有去找她,也不知道去哪了。
夏淮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去小区门口的酒店开了一星期的房,暂时他也不打算回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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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早自习破天荒的没人迟到,老孙在班里转了一圈看着同学们都在捂着耳朵专心的背单词与古诗词,第一次竟感到有点欣慰。
她路过十二班的时候,看到向星正埋头抄着什么,不多时,她好像是抄串了,然后烦躁的把本子扔到了。
她咬着笔头,垂着睫毛,一脸心浮气躁。少女皮肤细腻白皙,薄如蝉翼,右脸明显肿了起来,像含了块糖,显得比左脸胖了不少。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起身去水房用热水泡了块热毛巾,趁着课间放在了她桌子上。
向星与冯欣欣从卫生间回来后看到桌子上的热毛巾,她知道是夏淮放的,也没客气拿着就往脸上糊。
冯欣欣:“你怎么突然牙疼,长智齿啦?”
向星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知道。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要不要去卫生室看看?”
“没那么严重,明天就好了。”
第四节课是体育课,十二班与十三班一起。向星谎称自己牙疼跟体育老师请了假,体育老师看着她肿的跟馒头似的脸,丝毫不怀疑还叮嘱她早点去医院。
向星一个人呆着教室里,把上节课数学老师讲的题抄了一遍。
她已经一上午都没有跟夏淮说话了,但她并没有怪他,也不生气。她甚至觉得自己皮糙肉厚,挨一巴掌也无关痛痒。
只是,她心里莫名有点难过,不是为自己而是因为夏淮。
她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质问他:“你妈妈好不讲道理,凭什么打我。”,也不知道是该跟他说一声没关系还是该安慰他,更不想看到他愧疚的眼神,因为本来就不是他的错。
她从小没有妈妈,也不知道怎么跟妈妈相处,但是在她的认知中,妈妈的形象起码应该是安老师那样的。
笑起来很温柔,会帮你整理没有梳好的头发,会担心你饿不饿,不应该是安澜那样的。
突然,教室后门被拧开了。
向星顺势看过去,夏淮急匆匆的走进来,他手上搭着校服外套,短袖前领湿了一大片,胸口急促起伏,黑发也湿哒哒的,汗水顺着额角淌下来。
按照她以前上体育课的经验,一般是惯例先跑十圈,跑完自由活动,然后男生们聚到一起打球,女生跑到阴凉处聊天。
所以他应该是刚跑完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