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黎婆子又给峤三叔说了一桩亲,每当峤三叔返乡,黎婆子总要给峤三叔说哪家的姑娘好,还苦口婆心地劝,老大不小了,又常年在外,家里也该有个人打理。
要不是黎婆子受过魏府夫人的恩惠,她哪会操这份闲心呦。
谁知,峤三叔一听那姑娘的年纪,起身就走,他将近三十了,娶一桃李年华的姑娘,不合适。
黎婆子被峤三叔气死了,只得来找阿娘诉苦。
此刻黎婆子就在客屋,嗓门大的怕是远在府外的峤三叔都能听见。
魏玲珑与魏思齐好管闲事,偷摸地贴着屋门偷听。
“魏夫人,这事,我黎婆子怕是帮不了了。”黎婆子坐在椅上,连连摆手。
苏瑚亲自替黎婆子沏了一杯茶水:“黎婆子,你也是知道峤三的性子。”
“我就是知道峤三的性子,才费心呀,”这桩媒没说成,真是可惜呐,“姑娘模样生得好,勤快贤惠,又对峤三有意,这要是成了,又是一段佳话呀。”
“可这缘分呐,未到就催不了。”苏瑚侧身,朝俞杏递了递眼色。
俞杏会意,从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绣艺的荷包,走上前,将荷包给黎婆子:“这是夫人给你的赏钱。”
黎婆子眉开眼笑,嘴上说着不要,可却不动声色掂了掂荷包的虚实。
“黎婆子,多劳你费心了。”苏瑚说道。
俞杏又推了一波:“是啊,夫人赏的,你就收下吧。”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黎婆子也不推拒了,将荷包塞进了袖里。
话说得差不多了,好处也收下了,黎婆子也该走了。
苏瑚让俞杏送黎婆子出府。
黎婆子迈过门槛,给苏瑚行了行礼:“那夫人,我就先走了。”
苏瑚轻点头,目送俞杏送黎婆子拐过灰墙,转身进屋,却在抬脚时,偏头望了望屋侧。
要躲也不知将自己的裙摆全藏起来。苏瑚失笑。
魏思齐和魏玲珑抱膝蹲在屋角。
“阿姐,人走了吗?”
“嘘。”魏玲珑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我腿麻了。”魏思齐嘟囔着。
“别出声儿。”魏玲珑压着嗓儿,轻探出一颗脑袋,没瞧见任何人。
魏玲珑暗暗自喜,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无人发现。
殊不知,苏瑚就站在屋内最靠里的窗户,双手抱胸,瞧着他们的傻样,走路左探右瞧的模样像极了那两只免于下酒菜的大鹅。
***
魏玲珑快在府里憋坏了。
先前因误吃了巴豆,在家躺了几天没出府。
这几日,又因溯姐姐身子不舒服,她不用进宫,也就没了出府的理由,只得在家干等着。
她为出府,给阿娘撒娇,阿娘却说,撒泼打滚也没用。
春纭怀里藏了壶陈年酿,一路东瞧西瞧,偷摸着进了魏玲珑屋里。
一见春纭回来了,魏玲珑迅速起身,闪到春纭跟前,抱过她心心念念的陈年酿:“我想死你了。”
“嘘,别让人听见了,小姐。”春纭警惕地走到门前,探头张望,见没人,才将门关上,背抵着门,轻吐了一口气。
她感觉跟做贼似的。
“小姐,你身子刚好,我真不该让你喝酒的。”
“春纭,你是不知道这酒有多香醇,待会你也尝尝。”
春纭摇头,瞧着小姐一见酒就跟见了心上人似的:“小姐,你日后,不会成一酒鬼吧?”
“我这叫小酌怡情,”魏玲珑揭开酒盖,用手轻扇,“你闻闻,多香。”
春纭故意捂住鼻子:“不香。”
“没口福。”
过了会儿,春纭踩着小步子上前,整张脸都凑过来,盯着魏玲珑仔细瞧。
“干嘛呀,春纭。”魏玲珑被她盯得都不好意思了。
“瞧瞧小姐是不是酒仙附身了?”春纭泄了气,什么都瞧不出来,“小姐这么爱喝酒,怎么就没练成千杯不醉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
“我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魏玲珑冲春纭挑了挑眉。
屋外忽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魏玲珑慌乱地将酒盖混乱一盖,并让春纭去抵好门,她得将酒藏起来。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