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演戏 - 皇后反内卷日常 - 无处可逃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9章演戏

若是刚才遇到时问我,或许我还能找个理由出来,可此刻感动过,也高兴过,是我最放松的时刻,我张口结舌,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并没有就此放弃的意思,逼近我,眸色中蕴含风雷,“皇后,莫不是因为青龙大街的城门往来行人最多,最好混出城去么?”

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完了。

不用亲口承认,看到我这会儿痴傻的表情,他也会知道自己没猜错。果然,他的眉头皱起来,眼神中锋刃几乎要出鞘,下一瞬就要割到我身上了。

我一颗心砰砰跳起来,正纠结咬死不认还是坦白从宽。恰在那时,对面的戏台上竟也炸了声雷响,旋即绽开了一朵大大的焰火。我惊了一惊,顺势回头望去,一个念头忽然闪过。眼看他的雷霆之火要烧到身上,也顾不了许多了。

转过头的时候,我的表情如同泼妇一般,歇斯底里道,“是啊陆亦衍,我就是要出城去,永远永远不见你!”

他一愣,秀挺的眉皱起来。

我扑上去扯他衣服,拿手指掐他,眼泪盈盈,“我不在宫里,你就当我死了么!前几日宫内法会,母后让我妹妹去作陪,是什么意思?!”

他薄唇微微一动,眼神中又渐渐有了笑意,低声道,“皇后,我以为你不在意。”

常人三妻四妾尚且宅院不宁,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我若一个个的去计较,只怕早就气死了。可这会儿不就得装出在乎的样子么?我暴躁道,“我若是在意多些,岂不是逼死自己?!”

风雷之色尽敛,皇帝薄唇修目,竟尔神采飞扬地笑了笑,甚至还想伸手摸一摸我的脸颊,“你是为了这个在和我赌气么?我可以解释。”

我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他,“先前我要帮你纳了凤箫,你假惺惺地不肯。如今趁我不在家,让她占我的位置,是想要打我的脸。再带我出来转一圈,给粒甜枣吃么?!”

他安抚地拍拍我的肩,“那日你妹妹出现,我事先并不知情。当时觉得不妥,就找了个由头,请她先走了。只是后宫嘴杂,也不知是谁传到你耳中,便成了这样。”

我沉默片刻,他的解释我是信的。至于这件事传入我耳中是什么样,自然是有心人操纵的结果。

他见我沉默,便许诺道,“你既然在意,往后我不会再叫这样的事发生。”

可陆亦衍并不知道,此刻我不开口,不过是在酝酿该如何将这场戏演下去。

他既忘了追究我逃跑的事,这一招竟管用了,或许我该更用力一些。

我打定主意,仿佛没听到他的解释,冷冷看着他,“你不必同我解释这么多。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顿了顿,又道,“明日我便回宫,请母后做主纳了妹妹。你放心,我绝不碍你的眼,以后留在九鹿寺就是了。你既然这般嫌弃我,猜忌我,不如一别两宽,再不复见——”

他一霎不霎地瞧着我,忽然打断了我,“住口!”跟着便俯身下来吻住了我。

我用力去推他,明明是演戏,忽然觉得委屈,眼泪一串串掉落下来——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是不是太过入戏了。

他只用了一只手,便钳制住了我的挣扎,另一只手轻抚在我的脑后,犹带着薄薄的酒气,只是辗转碾磨在我的唇齿间。我渐渐止住了挣扎,慢慢地变成抽噎,他终于放开我,却依然将我按在怀里,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我没力气再同他大吵大闹,只是从他怀里抽身,擦掉了眼泪,装作没有听到。

他轻声解释,“我知道你听说了会难过,才想带你出来散心。”

对面台上的侏儒翻了个筋斗,底下一阵叫好。置身在这样的热闹中,我隐约听到了他的解释,却又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他终究轻笑了一声,自嘲道,“我自诩看惯了尔虞我诈,一眼便能看穿朝臣的私心。独独面对你的时候,却一直忐忑,生怕你对我笑的时候,其实心里却想哭。”

街对面杂戏结束了,台下又是一片爆雷般的掌声,人群亦渐渐地散了。

可我的身前仿佛有一层结界,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和我隔开了。我想着他说的话,忽然觉得他并不是不理解我,相反,他清楚我的挣扎和痛楚,可他从未想过让我解脱。

“陆亦衍,我是真的很想一走了之。”我轻声说,“你明明知道,我并不是那个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陆亦衍缓缓靠过来,将我揽在他的怀里。他个子高,一低头,恰好将下颚抵在我的耳边。

“你若是不想做苏凤仪,那便不做了。”他的声音恳切,竟带了丝恳求的意味,“再等我些时日,那时你想做谁,我都不会拦着。”

他说得如此真诚,可我抬眼看他,心中却清楚,边关战乱不休,朝中势力盘根错节——陆亦衍是皇帝,坐拥天下,却偏偏是天底下最不自由的人。

他说的,一个字都不能信。

夜风渐渐凉了,喧嚣渐渐安静,我深吸了口气,勉力笑了笑,“我们回去吧。”

他只握了我的手,用力紧了紧,牵着我下楼。

忽听远处有嘈杂的马蹄声、脚步声,人影幢幢,大队人马涌来,手中拿着火把和兵刃,没多久就将三元楼下围得水泄不通。

我停下脚步,张望了一眼,“糟了。是不是御林军来寻你了?”

陆亦衍皱了皱眉,旋即又笑了,“你怎知不是九鹿寺那头找不到人,是来寻你的?”

我脸色一白,不论是哪一种,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还笑得出来?!”我推了他一把,“罗谦呢?快叫他将人带走,别越闹越大了。”

陆亦衍淡淡往外看了一眼,“只怕不是罗谦的人。”

我不由困惑,皇城脚下,这般大张旗鼓,难道有人公然谋逆?

“那会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有人一脚踢开了隔间的房门。

“伤了世子的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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