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情愉悦，睡在哪里都舒服。宋洋今晚尝到甜头，躺在沙发上一夜好眠。

“开车慢一点。”

“骑车注意安全。”

宋洋坚持自己走，两人互道珍重。

早上一起上班和晚上一起下班的性质不同。晚上被同事看到可以说顺路，早上就很微妙，难解释。

一上午的中高层会议令人身心俱疲，林铛还要迎接余昊辰时不时投来的冰冷目光。总公司有意让他接手上海的业务，两人暂时还要面对。

午休时，白文娜敲开余总办公室的门，邀功般将使绊子的事告诉余昊辰：“余总，我也是帮你出气，林铛不上道，就让张代理去教她做人。市场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她那清高的性子也得磨一磨。”

以前有余昊辰在，酒桌上谈生意的事，林铛从不用冲锋陷阵。企划部的外联工作几乎都分了出去，不需要应酬，只产出内容，像一座独立的象牙塔。

余昊辰修长的双腿交叠，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抛去高层的身份，单从欣赏异性的角度，白文娜也愿意跟着余昊辰。挺拔的身姿、英俊的外貌、优渥的家世、嚣张的行事作风，妥妥的霸道总裁。

可当余昊辰一个无情的眼神瞥来，又让她幻想破灭，这个男人不好惹，冷漠苛刻且没有感情。

“哦？你是怎么交待张代理的？”看不出他喜怒。

白文娜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招儿，带点撒娇的语气说：“我只是告诉他，酒桌上签合同，多要点……好处。”

余昊辰姿势没变，气场上却莫名带出压迫感，漆黑的眼眸好像能洞悉人心一般。“放下你的嫉妒心，格局放大一些，自作聪明的事情以后不要做。”

白文娜有些难堪，她的确嫉妒林铛，每次见她一副云淡风轻不在乎的神情就恼火。谁比谁高级多少，凭什么自己谈业务就要陪笑喝酒，她林铛就可以被保护起来。遇上难缠的张代理，自己每次都勉强脱身，这次丢给林铛，看她如何出淤泥而不染。

中午，张代理给杨雪打电话，约林总监签订代理合同，顺带吃个便饭。吃午饭，还是在公共场合，林铛点头同意了。

两人开车去了威斯汀。

十人间的大包厢里，张代理仅带着一男一女三个人分散坐着。见林铛推门，张代理的脸上笑开了花。

“林总监，你能来和我吃饭真是荣幸啊，哈哈哈哈，咱就吃个午饭，也不耽误你们下班时间。”

杨雪拉开椅子让林铛与张代理隔开一个座位坐，自己坐到张代理的另一边说：“张总，午饭都吃得这么隆重啊？到公司谈合作多方便，不好意思让您破费。”

张代理高兴得很，咧嘴笑：“能和林大美女同桌吃饭也是百年修来的福气，平时哪里请得来，咱今天吃好喝好，感情好了才能合作呀。”

一道道菜上来，张代理都殷勤地先推给林铛，若不是两人中间隔着代理公司的会计，感觉他都要亲自上手服务了。

“您不用客气，签了合同，以后合作的机会多得是。”林铛尽量保持客客气气的距离，低头给杨雪发信息：你不要喝酒，一会儿你来开车。她明白张代理的意图，自己一口不喝是不行的。

“只要林大美女勾勾手指，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张代理没吃几口就开始倒满酒，递给林铛：“这一瓶酒是咱俩的，喝完就签约。”

飞天茅台53度，真是大手笔。

林铛微笑着：“谢谢张总，我尽量喝三杯，下午公司还有会议，不能耽误工作。”

张代理腆着肚子起身，绕到林铛另一边，手刚要搭上肩膀，被林铛起身巧妙躲开。他眼珠一浑，扶着椅子说：“林总监不给面子啊，人家白总监都能跟我吹瓶，咱们订好合同，手下的人才好干活不是？”

林铛笑笑，与他隔着椅子站着：“就是知道张总厉害，才不跟您客气，咱们合作要的是双赢，喝酒啥的太表面了，等项目结束，我请您吃饭。”

张代理露出烟酒过度的大黄牙：“我先干为敬，林总监你自己看着办。”

林铛给了面子，喝掉一小杯。她的确不擅长酒桌文化，一毕业就跟着余昊辰，顶着他女朋友的名号谁敢劝她喝酒。

张代理又绕到杨雪边上倒酒，被林铛言语挡住，“小杨在喝中药，我替她喝一杯。”

张代理当然开心，“林总监真是关心下属的好领导啊。”使眼色给下属，让他们敬酒。

三个人，每人敬酒一杯，加上杨雪的份，林铛总共喝了六小杯。她心里清楚，量就是这些了。

张代理喝得高兴，满嘴都是林大美女长林大美女短的，言语上吃尽豆腐，眼神也开始猥琐地盯着林铛衬衫前的纽扣，恨不得透视。

林铛权当看不见，几乎不与他对视。

第二轮敬酒，林铛喝了口水，起身说：“张总，资料您也过目了，我们把合同签了吧，下午公司还有会，时间差不多了。”

“急什么啊，你们发的合作内容还有待商榷，下午咱们一起开个会。”张代理打了个酒嗝，不要脸地说：“去楼上开间房，大家留下讨论。”

杨雪赶紧拎上林铛的包，摆摆手：“去公司开会吧，余总那里有上好的茶。”提起余总，张代理微微发怵，他可不敢醉熏熏地去找他。

强留不成，张代理相送时非要握手，“改天吧，林总监哪天晚上有空，咱们再细化合约。”捏得林铛手都红了，忍住恶心抽回手，心里明白找代理这条路走不通了。

两人出门马上转去洗手间洗手，没办法，就是心里膈应。杨雪去停车场取车，林铛直接走到大厅门口等。

酒店的旋转门前，迎面碰上西装革履的余昊辰。

林铛本想低头走一边躲开，余昊辰却故意堵住她的路，避无可避。

抬头发现余昊辰面色阴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怒气：“你宁愿陪着喝酒也不愿意来找我？”的确，这件事拜托他，只是一句话的事，但林铛不想与他再有瓜葛。

“余总，这是企划部的工作，也不好……麻烦领导。”酒精挥发，两朵桃花绽放脸颊，林铛垂眸，内心犯嘀咕，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模样乖巧得像只小白兔。

“这种饭局不许再来，有事情给我打电话。”余昊辰命令式的口吻不容反驳，他挑了挑眉，语气依旧冰冷：“我让司机送你回公司。”

这人霸道的性格真是从未改变。林铛深吸一口气，抬头：“不用，杨雪去地库取车了，谢谢余总。”

酒精作用下，她眼神有些凝，呼吸也急，余昊辰很想抱她入怀，以前她每次微醺，两人和谐时都放得很开。

他有些想入非非……林铛绕过他快步走出大堂，像逃离一样。

余昊辰双手插兜目送林铛上了车。他一开始就希望林铛过来找他，才任由白文娜搅局。没成想，林铛居然迎难而上也不来求他。

以前林铛做任何事情，都会过问他的意见。余昊辰想不明白，才过去一年，女人怎么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