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闯关游戏(下)
一声枪响,钟晴朗绝决闭上眼睛,脑袋里是一片白色,大概是接近死亡时的那种空洞。
她听到了安燚生大声的叫喊“不要”,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圈在怀里。
周围是咿咿呀呀的叫喊声,兵荒马乱。
她惊慌地睁开眼睛,对上他,沉静的眼眸,眸光里有笑也有泪。
挡枪!她疯了一样去查看他的周身、嘴角,并没有小说还是电影里含口血喷在脸上的可怕样子,太过紧张,以致于没有注意到抵着她后背的枪也没有了。
他不让她再手忙脚乱,一把抱住:“我说过这是闯关游戏,这关看来是闯过了。”
钟晴朗这才重新回到了人间。
四周叛军头目和旁边的人被击毙,其余几个叛军都趴在地上,用手抱着头,一动不敢动。然后一旁突然窜出人数众多的政府军,用枪指着他们。
千钧一发,命悬一线,还是被人救了。
感谢上天的眷顾,感谢上天对安燚生、对她对所有人的仁慈。
钟晴朗第一时间把手里的骨灰盒放进了背包。
安燚生同为首的政府军亮明他们的身份,为首的头头拍拍他的肩膀,夸赞:“勇敢的外交官。我们在那边看到了,”他指了指远处的丛林制高点,“狙击手枪法很准,你放心,还是让你演完了英雄救美女的戏码。”
这路政府军有些黑色幽默。
哪里是演完了英雄救美女的戏码,原本以为是以身告别的谢幕。
但毕竟因为他们,这才又续上了人生。
他苦笑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观察他们都盯着地上那些散落的防弹衣和现金看,当下表态:“这些都给你们,以表示我们的感谢。”
恢复了自由的袁明清和陈诚一起帮忙收拾地上的物品,就听到为首的头头说:“不忙。”
除了钟晴朗,听得懂阿语的众人手一顿,不知又有什么企图和目的。
为首的头头示意手下的人去把这些现金和钱拿下,在这样战乱的时期,这些东西当然还是需要的。
随后他缓缓说出诉求:“你们是中国大使馆的,你们肯定有通讯设备,我们需要卫星电话,我们的战损坏掉了。”
陈诚是个年轻的外交官,在刚刚几次交锋中,就迅速成长成熟,脸上再没有一惊一乍的表情。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拒绝,拒绝的后果谁都不知道。也不可以在面上有相互之间的暗语、动作,一律会被认为是搞鬼,从而面临未知的后果。
通讯设备尤其是卫星电话,在战区非常关键,在通讯被破坏的情况下,信息间的传递全靠卫星电话。
他们一共有两部卫星电话,一辆车一部,安燚生在下车时特意将车上的卫星电话塞到了前排储物间。
看来又要赌一赌。
“我们国家也给了我们一部卫星电话,在那辆车里,陈诚你可以去拿给将军,感谢救命。”
安燚生回答的很坦然很迅速,当然也是一副感激的姿态。
陈诚心领神会,配合地去取电话,不忘用阿语说:“没了卫星电话,去口岸后面怎么联系啊?”
大概他们都是一副老实样子,头目相信了,他查看了下卫星电话,满意点点头:“你们已经走了大半路程了,后面顺着走不会有问题,到了那边还要什么电话呀,直接出关。”
虽然说的都是歪理,但面上大家都做出一副明了的神情,这路政府军也算天降神兵,和平地拿走了他们大部分的物资装备。
就在他们重新准备上路时,被吓破胆的jk兄弟说什么也不肯再开车往前了。
小j十分抱歉地对安燚生说:“安,我们腿都软了,真的没办法再继续开车了。你放我们回去吧,钱我们还给你们大使馆,我们是当地平民,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我们和你们在一起,反而成为他们抢夺的对象。他们很多人都疯了,我们还有好多人在家等着,安,对不起。”
说完两人拔腿就跑。
袁明清愤愤地说:“还说腿软,跑的比兔子都快。”
安燚生叹口气,拿出地图仔细研究了下:“路确实已经走了大半,本来也不长,我沿途一直有留意,我们目前在这个位置。”
他在地图上画了画,这样一标注,目标就清楚多了,已经不算太远。
“我们再来整合一下物资,事实上我们的目的就是平安到达北部,和那里的武装力量汇合。所以商量一下,接下来如果再遇到情况,哪些是还可以给的,哪些是必须要保留的。”
陈诚对安燚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安处太厉害了,还好出发前我们在各处都藏了钱。多放几处总是没错的。”
钟晴朗瞧着他同事的样子,紧落的心情稍稍放松些,也参与到谋划中:“一些适当的物资我们可以打开一些,假装有使用过的痕迹,这样不容易被搜刮。”
袁明清立马也星星眼看着她:“嫂子,你想的真周到,你刚刚真勇敢......”
还没说完,就被安燚生打断:“当我面这样表达好吗?”
他难得开个玩笑,还是在这种时候,袁明清一愣,显然有些不适应,随即大家都笑了起来。
现在真成了“患难与共”4人组了。
他们依旧分成2组,安燚生和陈诚负责开车。
钟晴朗坐在副驾,虽然没有了当地司机,但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顿时也少了许多的束缚,大胆乐观地想象一下,不是充满未知的撤侨路,倒是一次自驾旅行。
他们谁都没提刚刚那个瞬间,彼此奋不顾身的瞬间太多,即使昨天晚上说了千百万遍,如果遇到危险要顾全大局,不要一起gameover,但是这个约定似乎至始至终都是不成立的。
反正他俩是相互挡子弹的关系,就看谁敏捷,论敏捷,可能安燚生更胜一筹。
钟晴朗不愿再想那些如果,看着他专心开车的侧颜,即使染上这里的尘土风霜,依然绝色不可埋没。
她回忆过往笑:“我唯一一次开车,你坐副驾,说了一堆向北向南的话,我都听不懂,现在倒是明白你方向感极强的本事从哪里练就的。搞得我都耳濡目染,学会了辨别方向。”
安燚生边看路边玩笑:“噢?那马上我们应该朝那个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