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娘子,不生气了好不好?她声音微哑:……
第36章娘子,不生气了好不好?她声音微哑:……
姜长熙冷着脸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冷风劈头盖脸地砸来,带走了所有的温度。
松月跟在身后不敢吱声,恨不得把呼吸都给停了,她很少见到主子情绪如此外露。
好像不管是什么事,平王殿下交代下来的公事也好,主子自己私底下要做的事也罢,大多都在主子的意料之中,遇见难办的事,主子也很少急躁,总是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进行。
她们有时候私底下会说主子年纪轻轻的,瞧着却太过稳重,身上少了一些十几岁的少年意气。
但如今......想到方才那一脚,咳,她觉得稳重也挺好的,情绪外露的主子实在有些吓人了。
姜长熙进了正院,冷声道:“都出去。”
值夜的小侍仆和侍女们都连忙退了下去,只留她一人在正厅里。
姜长熙自己原地站了一会儿,擡手给自己灌了几杯凉茶,才稍稍浇灭了心头的的怒火。
她姜长熙想要什么男人找不到?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高一点,身材好一点的吗?她明天就能找来十个八个!还比他聪明识趣!
她甩了鞋子上床,刚躺下,擡眼就看见了挂在床尾柱上的螃蟹灯。
瞬间坐了起来,冷着脸道:“来人,把这灯给我拆走,扔了!”
松月小心翼翼的过来,看着之前被主子炫耀又宝贝的螃蟹灯,又偷偷瞧了一眼满脸冷凝之色的主子,不敢耽搁,连忙把灯给下了下来。
她有些迟疑道:“主子,这灯......真扔了?”这萧乳爹和主子说什么了,怎么一会儿就把主子气的把这灯都要扔了?
姜长熙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耳朵聋了?”
松月闭嘴,拿着两个螃蟹灯转身就要下去,只是在转身的时候,突然眼尖的发现了什么,脚步下意识停住了一瞬。
“松月。”她眼底冷的像是粹了冰霜,不是给她的,她也不稀罕要。
松月硬着头皮低声回首道:“......主子,这穗结之中好像有一卷细纸条,奴这就一并扔了。”说着,她提着两盏灯就要离开。
姜长熙冷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站住。”
“......什么纸条?”
松月松了一口气,连忙把东西递给她,姜长熙沉默了一瞬,亲手拨开了那隐蔽的穗结,果真有一卷细纸条。
她垂眸拧眉看着,半晌未曾说话。
松月眼尖,没忍住瞥了一眼,正好瞧见了,还有些惊异,下意识道:“萧乳爹还会写诗?”看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至少......她是写不出来的。
姜长熙方才的火已经平息了下去,但另一种情绪心却难以抑制的涌上心头,听着她惊讶的声音,她冷静道:“这是北宋秦观所写的《鹊桥仙》”
松月:“北宋?”她愣了一下,听着像是国号,但史书上有北宋这个朝代吗?她怎么好像没听说过?
“是啊。”姜长熙垂眸看着手中熟悉的笔锋字体,眼神幽暗难测。
她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一个这个时空完全不存在的词。
明明大字都还不太会写的人,怎么写出的和她咋一眼看去,很相似的字。
......
黑暗寂静的空间里,除了一个紊乱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嘎吱”一声细弱的轻响,紧闭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又很快被人关上。
蜷缩跌坐在地板上的人从双臂中下意识擡起了一点眼睛,愣愣的看着朝着他走近的人,不管他怎么看,眼前好像都被蒙了一层水雾,看不清......
“......坐在这里干什么?”姜长熙抿了抿唇。
见他像蹲在地上的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狗狗,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光就像是被打碎的琉璃,剔透中蒙了一层纱,透着涣散茫然。
她一时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受,心脏仿佛被针刺一样......总归,并不怎么好受就是了。
她俯身伸手拉住人的手臂,把人缓缓拉了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萧粟还呆呆的看着她,听着她熟悉的声音,感受着她手心熟悉的体温,眼神渐渐聚焦,透过一层朦胧水雾看着她,“娘子......可以抱抱我吗?”他的声音很干涩,带着轻微的颤动。
说完,却莽撞的没有等她的回到,就伸手抱住了她,双臂缓缓收紧。
温暖的体温填满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埋在她的颈窝里,缓缓吐息。
姜长熙手掌指尖轻抚上了他的背脊,温暖干燥的手掌顺着他的肩胛骨往下,像是在温柔的安抚。
她原本是想直接问的,但不过短短片刻,她就发现他竟然就这样抱着她靠在她身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接着窗外隐约的月光,姜长熙将他红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脸颊有些绯红,嘴唇却很白。
这是喝了多少酒?
她沉默了一瞬,俯身将人抱了起来,除去他身上仅剩的里裤,将人放在干干净净的床榻上,刚放下帷帐,转身要出去吩咐,就被人抱住了一只手。
“不要走......”萧粟睡梦中眉头依旧没有完全舒展,紧紧抱着她的手,口中含糊不清的呓语着。
姜长熙摸了摸他身上微凉的体温,略提了声,“打一盆温水来。”
很快,就有小侍仆垂着头恭敬的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了。
“下去吧。”
小侍仆柔声道:“娘子,让奴来伺候萧乳爹吧?”
姜长熙头也未擡的道:“不必,点一盏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