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李靖抉择

张须陀举杯与李世民等人痛饮，眼神却不时飘向帐外深沉的夜色。酒过三巡，他放下酒杯，拱手道：“殿下，末将有些醉了，想出去更衣。”李世民颔首示意，张须陀起身，步履稳健地走出营帐。

出了营帐，张须陀紧绷的面容才略微舒缓。他快步走到营帐后一处僻静之所，一名亲兵早已等候在此。

“家中情况如何？”张须陀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回将军，一切都好。老夫人和夫人小姐都已安顿妥当，并无异常。”亲兵躬身答道，双手递上一块小小的玉佩，“这是夫人让小的交给将军的。”

张须陀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中，指尖用力到泛白。确认家人无恙后，他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放松下来，原本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将玉佩贴身收好，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灯火通明的营帐。

此时，李世民已屏退左右，只留下秦叔宝一人。他手指轻敲桌面，目光落在李靖刚刚呈上的布防图上：“李将军献图有功，只是……”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李靖，“这张须陀，孤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靖垂首，恭敬道：“殿下明鉴，张须陀虽已投降，但其毕竟是隋朝名将，不得不防。”他微微抬头，观察着李世民的神色，又补充道，“臣以为，还需进一步试探其忠心。”

李世民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叔宝，你去安排一下，加强营地巡逻，密切关注张须陀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与外界的联系。”

“末将领命！”秦叔宝抱拳领命，转身大步走出营帐。夜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走到营外，召集几名亲信，低声吩咐了几句。几名士兵领命后，迅速散开，融入夜色之中。营地内的巡逻队伍明显增多，火把的光芒将营地照得如同白昼。

张须陀回到帐内时，正看到李世民与李靖单独密谈。他心中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但他不动声色，脸上堆起笑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举起酒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殿下，末将更衣完毕，继续畅饮！”

李靖见状，向李世民拱手道：“殿下，臣有一计，可趁隋军内部空虚之际，连夜突袭隋军大营，一举歼灭隋军主力。”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坚定。李世民闻言，目光一亮，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权衡利弊。帐外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张须陀默默观察着李世民和李靖，手中酒杯微微倾斜，几滴酒液洒落在桌布上，如同点点血迹。他将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张须陀放下酒杯，用手背抹了抹嘴角，语气豪迈地说道：“李将军此计甚妙！若能一举歼灭隋军主力，则大事可成！”他目光扫过李世民和李靖，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信息。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药师此计确实大胆，只是风险也不小。隋军虽内部空虚，但张将军在此，我军若轻举妄动，恐怕会打草惊蛇。”他将目光转向张须陀，语气意味深长。

张须陀心中一凛，连忙说道：“殿下放心，末将定当全力配合，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他挺直腰背，双手抱拳，语气坚定。

李靖观察着张须陀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他拱手道：“殿下，臣以为，可由张将军作为内应，里应外合，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李靖的提议，张须陀握着酒杯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帐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显得格外清晰。帐外，一名士兵快步走到秦叔宝身边，低声汇报着帐内的情况。秦叔宝眉头紧锁，目光始终注视着营帐的入口。

李世民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药师所言极是，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仔细商议。”他站起身来，走到张须陀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亲切：“张将军，你久经沙场，经验丰富，此事还得仰仗你多多出力啊！”

张须陀感受到李世民手掌的力度，心中更加忐忑。他强作镇定，笑着说道：“殿下言重了，末将定当竭尽所能，助殿下成就大业！”

李世民点点头，转身回到座位上，对李靖说道：“药师，你将具体的作战计划拟定出来，明日我们再详细商议。”

李靖领命，起身告退。他走到帐门口时，脚步略微停顿，回头看了一眼张须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张须陀也看着李靖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李靖离开后，李世民屏退了其余将领，只留下程咬金和尉迟恭。他走到地图前，指着隋军大营的位置，语气低沉：“张须陀此人，骁勇善战，忠心耿耿，我担心他并非真心归降。”

程咬金瓮声瓮气地说道：“殿下，俺看那张须陀就是个老狐狸，不得不防！”

尉迟恭则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手中不断摩挲着腰间的佩刀。

李世民沉思片刻，说道：“咬金，你率领一支精锐骑兵，埋伏在隋军大营附近，若张须陀有异动，立刻将其擒获！”

程咬金领命，转身大步走出营帐。他走到营外，翻身上马，率领一队骑兵，消失在夜色之中。尉迟恭也向李世民抱拳行礼，转身离开营帐，安排士兵加强对张须陀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