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83、一再妥协
在外流浪了一段时间，重新回到清虚，物是人非。不仅要眼睁睁看着仙气飘渺的仙山变成魔物大本营，还要忍气吞声讨好自己原先完全看不上的小孽障。
颜伊沫回到自己的凌泉殿，这里没怎么变，花花草草还在原来的位置，摆设原封不动，屋内没什么灰尘，似乎有人定期打扫。
她疲累地倒在床上，床铺上有淡淡的香味，这味道很陌生，颜伊沫眉头一皱，心里有些膈应：这里有其他人来住过了？是女人？那浑蛋带女人睡她的房间了？！
有点恶心。颜伊沫很想爬起来，可是身体瘫在熟悉的床榻，很是怀念，实在是想多休息一会。这几年她带着一群不成材的清虚弟子四处逃命，哪里睡过什么正经床，大都席地而眠，又湿又冷，又担惊受怕，时刻精神紧绷，根本睡不安稳。
自打那次被容青设计，引得那些弟子当众背叛，要以掌门一人的性命换取平安。容青走后，颜伊沫虽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们老觉得掌门一定会怀恨在心，不敢再同行竟在隔天集体出走。
背着清虚掌门的虚名，照顾着一群白眼狼，颜伊沫也很累。以前要是谁敢给她脸色看，她必不会让对方好过。
只是这些年变故太多，身边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她接过师兄的临终嘱托，要护佑清虚一派，所以她不得不硬扛着活下来。
即使这群残余的清虚弟子诸多抱怨，一味仰仗颜伊沫求生存，时不时还要冲她吼几句，说就是她收了容青这样的魔种，才会害清虚一派沦落至此，才会害他们四处流浪，居无定所。
颜伊沫没有任何辩解，总是颓丧地躲到一边望着远处发呆。
人跑了，颜伊沫没有去追，在破庙里等了三天才下决心回流云峰。
这一次来，她就没打算活了，只是想让自己死得有价值一些，杀不了容青，至少要拿她一个，换取楚彦和江敏的平安。
沾床后，颜伊沫想着自己的盘算，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容青来找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察觉。他走到床边，低头盯着她的睡脸看，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他蹲下身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他的手有些凉，颜伊沫微蹙眉头，不适地翻了个身，容青的手停滞在空中，眼巴巴地看着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颜伊沫平稳低沉的呼吸声，容青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她很久，「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
如墨般的长发垂放在床边，容青勾起她的一缕发丝，拿捏在手里摩挲，眼神贪恋，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还有想做什么，只是颜伊沫现在背对着他，迟迟不肯给他正脸让他觉得烦躁。
容青轻声唤道：「...师尊，你真的睡着了吗？」
颜伊沫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容青控制不住地靠了过去，他蜷缩着身子躺在床边，面朝颜伊沫，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后脑勺，低声呢喃道：「师尊...你回来了....真好....」
这一觉睡得太死，颜伊沫很满足，缓缓睁眼，发现自己依偎在一个人的怀里，她怔怔地想着：难怪觉得暖烘烘的，特别有安全感。
颜伊沫仰头，看到了抱着她的人。
「师尊，睡得可好？」
颜伊沫立即瞪大眼睛，欲推开他，可容青不放，双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颜伊沫一时难以挣脱，恼怒道：「你疯了吗？放开我！听到没有！」
她难以接受眼前的情况，不要说容青毁掉清虚门，掌门师兄又死在他的手里，二人早已仇深似海，就说两人师徒有别，这样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容青被她那剧烈的挣扎刺激到，翻身而起，双手压制住她的手腕。他神色痛苦，执着地钳制住底下之人，她挣动一分，他手上的力气便会加重一分。
颜伊沫露出吃痛的表情，容青没有心软，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明明他做错了事，却一脸好像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表情凶狠，还不容抵抗。
识时务者为俊杰，颜伊沫不想和他比谁的力气大，很快就不挣扎了，师徒二人就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干瞪眼。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颜伊沫有些尴尬地偏头看向别处，微微喘息道：「你到底想干嘛？」
容青：「.....」
颜伊沫看了他一眼，他神色窘迫，眼神无措，似乎现在也清醒过来。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颜伊沫道：「如果不是想趁我睡觉的时候掐死我，就从我身上下去！」
容青冷着脸，嘲讽道：「我要杀你，还用得着趁人不备吗？」
颜伊沫道：「那你现在在干嘛，想羞辱我？」
她直直地看着他，面色潮红，衣衫不整，容青这样俯下看着，喉结微微涌动，她脖颈白洁细长，表情倨傲，抿着唇，眼神冷淡，明明受制于人，却一点也没有要示弱低头的样子，反而更加散着无边的怒气，只要给她机会，她定会上来咬死你一般。
容青有些乱了分寸，心里明白应该马上放开她，可手上无论如何松动不了。
「...如果,,,是，师尊打算怎么办？」容青手里攥着纤细的手腕，缓缓低下身子，脸靠得极近，鬼使神差地说道：「师尊也该知道，凡事总是要有代价的，你的好徒儿还在万重深渊苦苦挣扎，等你去救呢。」
颜伊沫脸色瞬间煞白，难以置信，怒极道：「混账！你敢！」
容青凝视她片刻，眼里的戏虐归于平淡，他忽然放开手，起身下床，整了整衣领，低声道：「师尊不愿就算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舍弃自己的徒弟，用不着假惺惺的来示好，楚彦和江敏的死活也不需要师尊记挂了，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下山离开还不迟。」
他说完就要离开，颜伊沫在他临出门时笑了一声，容青回头看她，她一脸嘲讽地笑道：「天下之大，你会放过我吗？你要放的话早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