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儿化水(五) - 京都拙戏录 - 茵陈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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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儿化水(五)

方婆子是京郊东阳乡人,距离京城二十多里的路程。许仲阳还算靠谱,派去的人连夜赶了过去,等第二日温佑棠被院中聒噪的知了吵醒时,许仲阳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阿成过了两天新鲜日子,时间一长,便开始嫌弃木头做的身体实在是笨拙,还不如当一个阿飘来的自在。于是夜间离了身体,继续飘飘荡荡,赶在日出之前回到温府。

许仲阳敲门时,阿成是听见了的。他躲在冰窖中自我催眠:我没了身体自然是开不了门的,可惜有心无力,许少爷您可别怪我。

于是乎,许仲阳自然的又被晾了一场。

好在温佑棠没过多久便醒了。井水净脸后,冰冰凉凉的湿意缓解了燥热天气带来的烦闷与头昏,他开了门,“许少爷这么早?”

许仲阳没同他寒暄,跟着他迈进府中后开门见山,“今早去东阳乡的同僚回来了,说方婆子是月初回乡的,但没过几日便病重身亡了。此行并未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温佑棠挑了挑眉毛,似乎并不意外。

“温兄,你昨日让我去查方婆子,到底有何用意?”许仲阳追问。

“许少爷以为如何?你既然这么急着找我来,想必心中也有些猜测吧。不妨同温某说说看?”

两人并排着往厅内走,“方婆子是月初病重后还乡的,今日十三,也就是快有半月了。依李二公子所说,洪姨娘是七八天前开始身体不适,而后才出现幻觉等情形。怎么算都是方婆子在先,洪姨娘一事在后,方婆子应是不知晓洪姨娘幻听详情的。”

许仲阳边说边思索,停了片刻后又继续道,“若非要往方婆子身上推,那也顶多是方婆子服侍了洪姨娘二十多年,突然离了她,洪姨娘诸事上有些不习惯,新丫鬟没那么灵巧知心意罢了。但,这也不至于让洪姨娘疯癫吧。”

“只是······”

“只是方婆子回乡不久,便病逝了。再回看洪姨娘一事,你觉得太过巧合。”温佑棠将许仲阳的话接过来,问他,“许少爷,我说的可对?”

许仲阳点点头,“你也觉得太巧了?”

“那你的同僚可有问过方婆子是死于何病,有无异常之处,仵作可验过?”

“方婆子是劳累病,年纪大了身体承受不住。据她家人所说,并无什么异常,她回乡后儿女也请过大夫,都无甚作用。至于仵作,方婆子是自然死亡,守灵三天后便下葬了,怎会平白去请仵作。况且,乡下人都深信死后身体若被开膛破肚是不吉利的······”

“也就是,方婆子之死并无奇怪之处。那既然如此,许少爷还在纠结什么?”

许仲阳有些不解。“这才是奇怪之处吧。既然温兄让查这方婆子,可什么都没查出来,这不奇怪吗?”

温佑棠哑然失笑,“就因为这?那我还让查李府的亲疏关系呢,照此看来,岂不是所有人都有嫌疑?”

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所以依我看,李夫人和李公子最有嫌疑!”

两人回头,许妩站在他们身后,左手托着右胳膊肘,右手拢着下巴,胸有成竹的下了结论。“如今李府就一位正室,李夫人看不惯这洪姨娘夺宠,于是心生恼怒,便使人残害了洪姨娘!”

温佑棠否定她,“洪姨娘在府中为人低调,老实本分。若要是李夫人看不惯她,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况且,若是论得宠,那也是李府唯一的小姐李锦文的生母王姨娘更得宠吧!听闻王姨娘如今又有喜讯了。李夫人何不对王姨娘下手?”

“也是哦!”许妩皱着眉头想了想,再次定论,“那便是李大公子,李临!”

“动机呢?”

“这还不简单。洪姨娘之前是已故李夫人的婢女,在李夫人有孕身子不便时勾搭上了李大人,这才飞上枝头变凤凰。信任的婢女背叛了自己,搁谁谁不生气。”

“李夫人生下李大公子后一直缠绵病榻三年之久,最终还是病逝。指不定这其中便有洪姨娘的手脚。如今李大公子终于长大成人,这才来报仇。这不就是动机?”许妩一股脑的说完后,抬头看着温佑棠,眼神中颇有挑衅的意味儿。

温佑棠竟然点点头,“许小姐分析的甚是有理,果然冰雪聪明。”

许妩得了夸赞,很是得意的哼了一声。

一直没说话的许仲阳在一旁都看呆了。张着嘴看这两人一来一回,煞有其事的分析着。宝儿何时过来的?她怎么插手这事?尤其是听见她一个姑娘家,说出勾搭这种话时,一颗心都蹦出了嗓子眼!

好半天许仲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怒斥许妩,“你怎么来了?”

许妩满不在乎,往一旁挪了挪,躲开许仲阳,“我为什么不能来?三哥,你不也是来了,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什么跟什么?我这是有正事,你别闹了,赶紧回去。”

许妩嘟囔着嘴不高兴,“我没闹,我不帮你分析案件来着嘛,这也是正事。再者,人家正主都没发话,三哥,你凭什么赶我走?”

许仲阳气结,“凭什么?凭我是你哥!”

温佑棠在他们俩快要吵起来时及时出声劝架,“许少爷,稍安勿躁。许小姐也是好心,况且,她将才所分析的也不无道理。”

有道理个屁!许仲阳差点爆粗口。就刚刚你敷衍的那态度,要是敢摸着良心承认分析的有道理就是见鬼了!

“今日已是十三,三日之期刚好是十五,即便不是为李府,为了咱们自己能安稳过个中秋佳节,也得尽快将此事了解吧!两位莫要浪费时间做无端争执了!”

许妩没说话。

许仲阳想了想,温佑棠说的这话确实没错。但让许妩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还查这等事,实在是不妥。

温佑棠赶在许仲阳开口前将他的话堵住,“许少爷,之前说的,李府的亲疏关系,可有消息?”

下午时分,李府的小厮来温府问候了一番。是李远派来的人,得知温佑棠还未有结果时,倒也没给脸色。只是要走时,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同他禀报,“温先生,阿菊今日说想起来些许,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噢。她想起来什么?”

小厮拧着眉毛在脑海里想了好一会儿,“阿菊说,姨娘病后的某天夜里,她瞧见姨娘在树下烧纸,嘴里还念念有词。只不过当时距离远也没听清楚。那会子姨娘已经出现了幻听的症状,阿菊当姨娘是在拜佛,也没往心里去。”

温佑棠点点头,“多谢了。烦请转告李二公子,温某定尽快查清此事。”

小厮拱手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关了门,温佑棠转过身对着许仲阳道,“许少爷,有一事我没想明白,还望您帮忙查探一番。”

“何事?”

“既然洪姨娘是在已故李夫人孕期才和李大人······”温佑棠说到此处时瞥见了一旁的许妩,顿了顿,“既然李夫人孕期在先,为何李大公子和李二公子是同一天出生?”

“这个不用查。我知晓。”许妩兴致勃勃接过话,“据传,李夫人怀孕时身体一直不大好,离生产还有月余时,李大人频频做梦,于是便带着李夫人和洪姨娘去寺里烧香拜佛,想求个母子平安符。寺庙在山上,李大人担心一天里来回两趟,马车颠簸对胎儿不利,索性在寺里后院客房住下,准备第二日再下山。”

“许是白日里动了胎气,在那夜,李夫人和姨娘双双早产。所以李临和李远兄弟两人,这才是同一天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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