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贺钧剑手中的棉衣倏然攥紧,转头,一双寒星眸子里盛满了侵略,那目光让秦若心下一惊,却强自镇定的不肯认输怯场,察觉背上的手颤动了一瞬间,贺钧剑无奈又拿她没办法,深深叹了口气,稳住身体继续搓洗衣裳。
舌尖轻轻一点,放还了手中纤弱的指尖的自由,示弱的看了秦若一眼,请求休战。
秦若猛地缩回右手背在了身后,然后起身,慌张的逃离了原地,慌乱的背影逃到门口,才道:“我的承诺兑现了,不许再提!”
色厉内荏的声音,看似强硬镇定,却带着股不易察觉的撒娇霸道,温软的尾音都在颤抖。
说完,快速关上洗手间的门去了阳台,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吹了吹冷风,作乱的心跳才渐渐平复。
半个小时后,贺钧剑面色如常的出来,手中拿着已经拧干了水的棉衣,见阳台窗户开着,他伸手越过秦若的肩膀拉上了窗户,“当心感冒了。”
把衣服晾在阳台拉上的铁丝上,秦若拿出毛巾拉过他的大手给他擦干净,指缝都没放过,手上动作温柔至极,却不抬头看他。
贺钧剑知道小姑娘这是害羞了,只温柔的任他牵着,进了阳台通往卧室的门,秦若道:“很晚了,你回去吧。”
“好,若若早早休息,如果洗澡,一定把头发擦干再睡。”
贺钧剑叮嘱了一声,回到洗手间把地上的水擦干净,然后回头朝秦若道了声晚安,这才出了门。
“大师,刚才在洗手间里你们干了什么?”
吃瓜群众柳如玉上线,积极询问,“怎么感觉出来之后你们都怪怪的?”
“你的感觉不准,没什么!”秦若快速回答道。
“你越这么说,越是有什么,”柳如玉痴痴一笑,“不就男女间那点儿事么,有什么可神秘的。”
“是啊,既然你都知道你问什么问?”
秦若呛她,“就亲了下而已,你一个女鬼你消停的吧。”
这话惹得柳如玉一顿笑,“奴家还当大师多镇定呢,结果也会害羞呀。”
“回你的画里去,睡觉不许再说!”
秦若转身进了洗手间想去洗个澡然后睡觉,结果故地重游……怎么好像浑身不自在?
真的是,明明连个吻都没接,有什么可不自在的?
她愤愤的洗了个澡,总是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最后要是不慌,那不就妥妥儿的赢了吗?
后悔的直咬牙,穿上睡衣,秦若拿起毛巾敷衍的擦了擦头发,正要躺回被子里,可是看着门板,她计上心头。
拿起毛巾穿上拖鞋,秦若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柳如玉的笑声,不过她没听见。
敲了敲贺钧剑的房门,隔着门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冷硬的环境。
贺钧剑也才洗完澡,拉开门,头发还在滴水,仓促套上的背心上洇湿了一大片的水渍,秦若往他腹部扫过一眼,眼睛一眨掩下心底的情绪,“头发擦不干。”
秦若看着他,直白的说出来意,然后递上了毛巾。
“好,以后我给若若擦。”
贺钧剑带着她进门,把人按着坐在床边上,然后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温柔的拨着她快长到肩膀的短发。
几分钟之后,头发彻底擦干了,贺钧剑道:“若若的梳子呢?”
秦若看了眼他的头发,这才想到梳子这种东西贺钧剑是不需要的,“没有带,我回去再梳吧。”
“嗯,回房间把头发梳顺,然后睡个好觉。”贺钧剑把毛巾递给她。
“你都不挽留我一下?”秦若挑眉看他。
贺钧剑无奈的笑,“若若不愿意我自然不能勉强,想挽留的心思……有多强烈若若不知道吗?”
秦若瞥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拿起毛巾出了门。
纷飞的大雪渐渐在春风里悄然消融,贺钧剑的两个月假期,也随着春天的到来进入了尾声。
三月初三,古时的上巳节,这一天天气也不错,一大早,一只喜鹊在枝头“喳喳”鸣叫。
刘嫂听到叫声把头伸出窗户外看了一眼,欢喜的道:“太太,今儿个喜鹊临门,咱家要有好事了。”
“这哪里就能作准了,”于忆梅放下绣花针抬头,“要是悲喜用一只鸟来决定,人生就简单很多了。”
秦若下楼正好听到这句话,她道:“其余时间这喜鹊做不做准我不晓得,但是今儿,却是要有喜事临门了。”
于忆梅忽然想到了什么,撇下绣布站起身,急急地迎向秦若,神色带着急切,却轻声道:“若若,是我想的那样吗?”
秦若伸手扶住她,轻笑,“对,三月春暖花开,离人归家团聚,就是妈妈惦念的人。”
正在这时候,贺钧剑进门来了,他道:“妈,若若,我要去执行一趟任务,马上就走,早饭就不吃了,你们不要担心,这趟没有任何危险。”
于忆梅满腔的欣喜,已经顾不上儿子的话,只点了点头,坐回沙发上,拿起绣花针却戳不下去,有些近乡情怯的不安。
秦若见此,走上前踮起脚尖整了整贺钧剑的衣领,笑道:“今天执行任务穿最俊的衣裳,去吧,等你们回来。”
你们?还有谁吗?贺钧剑看了眼沙发上心神不宁的母亲,又看看但笑不语的秦若,压下心里的猜测,上楼换了军装就出了门。
“若若,我是不是已经苍老的没法儿看了?”
于忆梅拽住秦若,一手抚着自己的脸,忐忑的道:“十七了,我都老了。”
十七年足以让一个呱呱坠地的新生儿长成大人,也能让风华正茂的女人老去。
“不老,”秦若安抚她,“岁月从不败美人,妈妈一身书卷气,没有任何苍老,依旧好看又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