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哨兵向导
文倩接到自家学生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曹婧家里吃饭。
今天是他们几个同学聚会的,文倩小心绕开横在阳台门口的狐尾走到阳台上。对着夜晚的首都星接起通讯。
“喂?”她剥开一粒放在小桌上的糖塞进嘴里,刚想问又怎么了,就听到通讯那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老师!”年纪最小也最蠢的学生哭得稀里哗啦,“救救我!我好像治死人了!”
文倩:“……”
挂断通讯,她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默默咬碎了嘴里的糖,曹婧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文倩要走。
“咋了?”她左右看看,注意到文倩脸上隐忍的恼火,“医院出事儿了?”
“不是,”文倩在门口换鞋,咬牙切齿,“我那个天杀的学生又给我找麻烦了。”
文倩一生驰骋,唯独早年收了一名麻烦精转世的学生,这些年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曹婧也有所耳闻。
“他呀,用我送你吗?”她问。
文倩摇摇头,看到曹靖手里端着刚摆好的奶酪盘,也不顾洗没洗手干不干净,伸手过去抓着两块火腿面包塞进嘴里,一转身出门坐上飞行器,朝着中央区核心医院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赵易在门口等来飞行器,招呼着医生把浑身滚烫的洛茨抱了上去。
“去哪儿?”
他坐在自动飞行器的驾驶位上,将档数调到最高,俨然已准备好连闯十个罚单,权当这个月一分钱没赚。
“去中央区核心医院,”医生刚冲着自己的老师假哭了一阵,眼圈还是红的,他把洛茨平放在后座上,用简易制成的冰袋辅助物理降温,“我老师在那儿。”
赵易一听,二话没说踩起油门,飞行器跟点了火的炮仗一样嗖的一下窜出去。
他们都是被一通接通以后却一句话都没说的通讯叫到这里来的,一进门就看到洛茨昏倒在地,烧得浑身滚烫,已经有脱水迹象,赵易都吓懵了,第一反应是他姑下药报复,好在医生赶来才了解清楚一部分缘由。
“你居然还有中核医院的关系,”赵易把速度提到最高,在不创死任何人的前提下开得巨快,“早知道和你搭线了。”
医生忙着给洛茨降温,顺便观察记录他的身体状况。“什么搭线?”
赵易觉得现在不是聊自己好友的恋爱情况的好时候:“……没什么。”
一段要速度不要钱的加速冲刺后,赵易成功在五分钟结束前开到了中央区核心医院的门口,担架和文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医生在飞行器上深吸一口气,下车时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医护人员负责把洛茨转移到担架上,他则在旁边带着哭腔,朝文倩走去。
“老师……”他哆嗦着嗓子。
文倩白了他一眼,关注点落在躺在担架的人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她问,手掌搭在洛茨腕部,摸到了他过快的心跳。
“患者大概在十天前就出现了间断性低烧、头晕以及出现幻觉的症状,接近于向导分化前会出现的种种症状,”医生流利地背诵出洛茨之前的检查结果,“我本来以为是精神力溢散症,但那种病从没有忽然加剧的阶段……”
文倩二话不说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从来没有这种病。”她严肃地说。
检查完洛茨的心跳脉搏和体温以后,她挥挥手,让两名守在担架旁的医护人员把洛茨推进去。
“先去基础监护室,”她说,“调取他的以往就诊和体检记录,抽血检验一□□内的各类激素水平,输液,先把温度降下来再说。”
吩咐完以后,她看向一旁的赵易:“您是患者家属吗?”
“差不多,”赵易来得很急,衣服没换就出了门,这时候的他穿着浅粉色印花的睡衣,站在医院门口时却格外让人心安,“住院的费用我会出的,你不用担心。”
文倩点点头,转身往医生身上踹了一脚,快步踏进医院。
而这时,洛茨的抽血化验结果和以往的就诊体检记录已经调出来了。
“他体内的向导素水平,对于他的等级来说有点太高了。”文倩望了一眼躺在基础监护室里昏迷不醒的人,“你确定他真的只是个d级吗?”
“几次体检结果都是这么显示的。”医生从旁边说。
洛茨的脱水状况已经有所缓解,但他的高热还是没有降下去,监护室内检测身体状态的机器已经到了即将发出警报的临界值。
赵易盯着仪器屏幕上死活降不下来的高温,喃喃自语,脸色惨白:“……这样下去他会烧死的。”
文倩没有给出任何安慰,对于家属来说,除非患者能脱离风险,否则任何话语都苍白无力。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就攥紧了,盯着监护室里面的人看了一会儿后,文倩脑海中忽然涌出一个想法。
“检测一下患者现在的精神力。”她转身对着一旁的护士说。
基础监护室里没有配置自动检测患者精神力的仪器,需要医护人员手动检测。文倩本以为洛茨出现种种症状,是因为自己学生在诊断病情及给出就诊建议时判断失误,但现在看,似乎还有另一种可能。
周围嘈杂的交谈环境让文倩本就有些乱的脑子更加头痛,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过快的心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期待那个可能。
五分钟后,医护人员带着移动仪器进入监护室,文倩示意他把显示屏幕挪向自己这边。
随着最后两个感应器连接在洛茨的太阳穴位置位置,本来一片漆黑的屏幕上忽然跃动起极快极不稳定的波动,一红一绿分别代表最高和最低,好像两根缠绕在一起试图绞死对方的植物,在文倩眼里疯狂地攀升着。
“日他大爷……”
盯着眼前绝对不正常的精神力数值,结合刚才的向导素检验结果,文倩眼神恍惚地与监护室内部的医疗人员对视片刻,两人眼中都是藏都藏不住的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啊……”她用力搓了把脸,手指同样也将头发挠得蓬乱。“这,这不应该……”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对向导哨兵不够了解的人,赵易一看她这幅样子,心都凉了半截,急忙问道:“医生,他到底怎么了?”
表面上赵易身形挺拔、眼神坚毅,一看就是个坚强不屈的好儿郎,但实际上在心里,他已经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