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楔子·亢龙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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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提醒：

本文已扑街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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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今日飞升，万道来朝。

掌门余怀雨没去观礼。

此处是天照峰掌门别院，清雅幽静。

余怀雨独坐于堂外檐下，身后是迎客厅，堂内却连张待客的椅子也无，千年灵熏木铺就的地板上只随意摆着一个青蒲团。

偌大厅堂空空荡荡，显然从未打算迎客，自然也不会有客。

世人眼中，余怀雨从不在人情世故里钻研，连接任掌门都是被赶鸭子上架。况且，小师叔飞升于剑宗，于他余怀雨，都无太大意义。他不去观礼，实属正常。

但此时此刻，余怀雨心中所想之事却与小师叔有关。

突闻小师叔要飞升，余怀雨问小师叔，为何如此着急？

小师叔被世人称为剑痴，甚至白痴，给余怀雨的回答也是一如既往的难懂：

朝闻道，夕可醒。

余怀雨又问，能不能再等等？

小师叔说，一刻都不能。

余怀雨没听懂，但明白小师叔是要他昭告天下，筹备飞升大典。

如今半个月过去了，余怀雨仍在琢磨小师叔的两句话。

春光和煦，照耀着安静的小院，轻风穿过老旧院门，送来几缕清淡花香。

余怀雨仍在深思。

于修为高深的修道者而言，深思是件极危险的事情。

修行者本应游心万有而求其理，但不可使神念信马由缰，否则会惊醒某些被刻意遗忘在识海深处的事物，动摇道心。

某一刻，穿堂风突然静止了，连垂落小院的天光都被凝固。

余怀雨收回脱缰的神念。

那边开始了。

浩浩八荒，芸芸众生，千千万万年来，无数修行者前赴后继，踏上大道，从第一次感应天地开始，炼气，筑基，结丹，成婴，化神，悟道，归墟，临渊……

最终得道飞升者，屈指可数。

而今日，剑宗似乎要在这寂寥的修行界历史后面，划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余怀雨目光微垂，翻转手腕，十数枚古钱静静躺在掌心之中。

他已沐浴净衣，至于斋戒焚香，修为到他这个境界早已辟谷；焚香本是佛宗用于请佛的手段，与他要做的事情无关。

心诚则灵。

余怀雨抬手，将手中古钱尽数抛洒出去。

“定。”

十数枚古钱停在半空。

余怀雨抬眼望去。

“……”

【上九。亢龙有悔。】

于所算之事而言，此卦显然是大凶之兆。

余怀雨的眼底依旧古井无波，目光穿过半空中错落的古钱，投向更远的天空。

天空湛蓝，清朗明亮。

突然，一抹更加明亮的剑光，从视野边缘出现。

这一剑的速度与威能，远远超越这方天地的极限，于是剑光划过，在青白的天空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轨迹。

眨眼间，剑光落入青山。

余怀雨观剑认人，刹那间算出这一剑的来处与去处。

剑起于山外落仙镇。

此人曾剑气纵横九万里，一剑跨越十四洲，将天道观圣女斩杀。

此后两千年，杳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