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登山

数年前，在白晨苏醒前不久，绿萝刚刚破了一个大境界，炼体修为从二重天进入三重天。

但是自打回到白晨身边以来，绿萝这些年都不曾与人动过手。

所以刚开始对练的时候，控制不住力道是在所难免的。

砰！

又是一拳打在孙谨身上，少年整个人像个装满棉絮的麻袋，被这一拳打得飞起，咚一下撞在阁楼墙壁上，整栋阁楼都震了一震。

好在这阁楼虽是外门弟子的居所，但建造得足够结实，并且整体框架受剑宗大阵的保护，完全吃得下孙谨这一撞。

“咳咳咳……”

孙谨反弹倒在地上，用力咳了好一会，才将胸里的郁积之气全部吐出，然后摇摇晃晃站起，满脸苦色看着站在对面的绿衣少女。

绿萝吐一下舌头，带着歉意笑道：

“抱歉，又没收住力气。”

破境以来她从未出手，才跟孙谨对练几天就能控制成眼下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孙谨虽然修为低微，但是用来磨练少女对力道的细微控制，却是恰到好处。

绿萝也已明白公子要自己跟孙谨对练的用意，她在给孙谨当陪练的同时，也是在练习自身对力道的细微把控。

体修并非全凭蛮力一拳打出去就是最强，公子是想让她明白，打拳也是要带脑子的。

孙谨调整好气息，面容一肃：

“再来！”

绿萝二话不说，上来又一拳。

砰！

孙谨再次飞出，狠狠撞在墙壁上，又是缓了好久才喘过气来。

其实绿萝下手不比之前故意羞辱他的那位宋师兄轻，但绿萝并不是为了羞辱而打人，而且拳头不会往真正的要害和孙谨脸上招呼。

孙谨心中对白晨和绿萝充满感激，极为珍惜这个机会。

但是快到傍晚的时候，两人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孙谨已经快要站不稳了。

此时的孙谨，表面看起来只是有些形象欠佳，可在衣衫下面的身体，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不过相比刚开始对练那几日，今天可要好太多了。

白晨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

“今天就到这吧。”

他看向颤颤巍巍站在练功草席上的孙谨，忽然道：

“我这还有一间房是空着的，不过是个随从房，有点小，你若不嫌弃，可以搬过来。”

再小也比住大通铺要好太多，所以孙谨立刻满脸惊喜：

“不嫌弃！我这就搬！”

说完便欢快地跑出门去，只是那一瘸一拐的模样看着有些滑稽。

相比白晨之前为他做的事情，这点小恩小惠完全不值一提，但是却能让孙谨在外门的日子过得舒服许多，因此孙谨也不矫情，而且他看得出来，白晨没把自己当外人，自己若再推三阻四，反而不美。

当然少年心里也清楚得很，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天上掉馅饼的道理，白晨对自己好，肯定有他的目的。孙谨暂时还想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有何值得白晨图谋。

但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若有朝一日，白晨真要讨回这许多的人情，定然也不会是要他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做人准则，孙谨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

他当然知道人情欠得越多，将来就要还得越多，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又有句话叫死猪不怕开水烫，孙谨此时的心境，大抵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管欠多少人情，只要不是用杀人放火去还，就算是要自己上刀山下火海，孙谨都不带怕的。

可万一看错人了呢？

正“飞奔”在回大通铺阁楼的路上的少年，面带微笑地想：

大不了用这条命抵了。

……

一个多月后，孙谨破境了。

资质寻常的少年，耗时两年五个月，在这修行大道上，成功迈出了第一个大步。

孙谨自然无比惊喜，感觉好运气来得太过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但是对于能够“看”到少年气海中的景象的白晨来说，孙谨这一场破境，不过是水到渠成。

而这时候，白晨的剑道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后期。

去年他的体修境界突破到二重天之后，与剑道修炼同时起步，本应进境一致。

但灵修毕竟与体修不同。

灵修就是修为涨得快，但瓶颈极难突破，每一个大境界壁障，都是一道生死关；譬如外门中的许多弟子，早早就修炼到了炼气巅峰，却迟迟无法突破瓶颈，被那一扇紧紧关闭的大道之门，拦在筑基境界外，蹉跎岁月，空耗寿元。

体修进境缓慢，但只要修为涨上去，破境难度相比灵修，会低很多，在悟道之前，都能一路畅通无阻地登山。

至于悟道关口，则无论灵修还是体修，突破难度都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