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有事妈妈妈
“什么?你说谁喜欢大姐?!”游栀惊讶的声音在房间内来回撞。
已经很少有让她震惊的八卦消息了,手一抖,桃红甲油画出了甲缘,像指节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嘘!嘘!你小点声!”
游虞呲着牙用空闲的左手比了个噤声手势,“我没说谁喜欢大姐啊,我说的是于励专程拎着蛋糕进岛找大姐,又跳下海去救大姐,没别的意思!还有你画到我手指上啦!”
研学团解散后,她和大姐各自归家——原本金花姐提前交代,说她煲了冬瓜水鸭汤,而且老三今晚难得也在家吃饭,让她俩一起回来,但大姐说她还有事要处理,游虞只好一人回了百花巷。
游虞想,大姐没回来,金花姐应该是有些不开心的,表情闷闷不乐,一顿饭没说几句话。
冬瓜鸭汤剩了许多,封上保鲜膜搁进了冰箱里。
饭后她被小妹拉进房间,说合作品牌的pr寄了一组新色胶过来,拿她来当“小白鼠”试试色。
二楼的两个房间面积相当,姐妹们成年后重购了新的家具,尤其是游栀这个房间,除了以前木工做死的衣柜没有拆除,其它家具都换了,上下铺换成一米五双人床,压着玻璃的书桌换成能收纳上百支口红的梳妆台,铺上地毯,挂上壁画,吊灯落下来的暖白灯光好温馨。
地毯上盘腿而坐,小矮几一搁,工具一摆,百花巷26号私家工作室就开张了。
做甲是次要,聊天才是正经事儿,两人聊着聊着就提到于励这个人。
游栀有听过于励这个名字,不过没和他见过面。
“哼,无事献殷勤,非什么即什么。”
游栀取了张棉片,在酒精按压瓶上连摁几下,再按在二姐的指甲上,轻松把甲油胶擦掉,“挺好挺好,证明大姐宝刀未老。哇,想想都刺激,年轻力壮的憨实下属,成熟美艳的已婚上司,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两人因为开ot粤语,指加班留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
“停停停,你p站看多了吧?下回见到大姐你可别在她面前乱讲话。”
游虞没好气道,顺势欣赏了一眼已经上好色的三根手指。
她自己做甲很少挑桃红玫红大红这类颜色,觉得自己撑不起来,太年轻,太张扬,太热烈。
刚才游栀给她挑的这个色看着艳,却不俗,而且她看着游栀调色时往里头加了一丢丢蓝色系的甲油,把饱和度往下压了个度,上手格外显白。
她这妹妹好像从小就知道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知道什么肤色得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涂什么颜色的甲油,美感与生俱来。
游栀握住二姐的手指,垂眸认真给指甲重新上色:“我说真的,大姐就是谈恋爱谈太少了,才会被那男人哄着哄着就重归于好,哄着哄着就结了婚,现在哄着哄着又要她生孩子……”
游虞想起大姐吃优思明的事。
她婉转问:“我没回来之前,大姐和大姐夫的感情怎么样啊?”
游栀不屑嗤笑:“就那样呗,跟着那种妈宝男,又要当老婆又要当妈,能好到哪里去?本来就像在带个大龄巨婴,之后要是再生一小的,大姐这妈当得可够呛。
“而且大姐那婆家你也清楚的,从以前就没高看过我们一眼,觉得我们家高攀他家,又觉得大姐整天忙工作,没有尽到一个潮汕儿媳应有的责任,没给林家生两三个‘慈姑椗粤语,指男丁’开枝散叶。
“也就是大姐是个软包子,任他们搓圆揿扁,要是换做我——”
游虞蓦地打断她:“不会的。”
她弯弯手指,碰了碰小妹的指腹,脸上微笑着,语气挺笃定:“大姐不会是软包子。”
她们的奶奶极度重男轻女,在游天出生之前,三姐妹就不招老太太待见。
爷爷奶奶不和他们住一块儿,但周末和寒暑假几个小孩总得过去那边,爷爷还稍微好一点,但老太太在外稍有不顺心,回来就爱找她们麻烦。
高金花在的话老太太只是冷眼待她们,但高金花一不在的话三姐妹就倒霉了,打碎个调羹都要被鸡毛掸子抽几下屁股。
大姐常帮她俩挡,挡了还不让她们告诉高金花,怕高金花去跟老太太吵架。
那时候她们年纪都太小了,压根没有“重男轻女”这个概念,毕竟没有“参照物”,纯粹觉得老太太是“世界上最恶毒的人”。
直到游天出生,“参照物”有了,世界上最恶毒的人居然能摇身一变,成为最温柔最慈祥的奶奶。
“小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但我猜你应该不记得了。”
游虞轻勾嘴角回忆往事,“那年你五六岁,有天和游天在玩,小天自己摔倒磕到了下巴,奶奶拿藤条打了你一顿,你哭得嗷嗷声向我们告状,你知道大姐接下来做了什么吗?”
游栀睁大眼:“做、做了什么?”
“她把奶奶家的藤条和鸡毛掸子都弄折了,然后把断了的棍子丢到奶奶床上,说‘再打我妹妹我就揍你孙子’!”
那个画面给当时的游虞带来的震撼,不亚于第一次在tvb看到水冰月变身,她能清楚记得,那天的大姐扎着两条小辫,穿蓝色连衣裙,像月野兔一样“代替月亮惩罚你”。
可大姐一边气也一边哭。
她明明是很怕的,却还是站出来了。
“真的假的……大姐有那么勇?”
“对啊,而且从那之后,奶奶就没打过我们,最多就是嘴巴上骂骂。”游虞笑了笑,“你是不是都记不住这些事了?”
“那时候我那么小,哪能记得……等回头我问问金花姐是不是真的。”
游栀双颊微微发烫,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二姐把手放进光疗灯,“哎不说大姐的事了,你这次去帮忙带团,还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事啊?”
游虞微怔,眼帘撩起来,往小妹脸上打量了一个来回。
她把涂好甲油的右手放进灯里照,左手搁到手枕上,清了清喉咙,问:“小妹,我问你个事……”
游栀没怎么抬头,所以没留意到二姐的注视:“嗯?”
“你啊,是不是——”
游虞瞬间噤声。
事因在眼角余光最边缘的地方,有一样物体……不、有一只生物在白粉墙上缓缓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