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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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待到连猫狗都嫌她碍事的某天上午，“你个死女子，一天天在家，夜里不睡，天亮不起，饭也不好好吃，门也不出，你是回来，成仙的？”

张婵坐在自家小院的小板凳上，沐浴着冬日暖阳，看着住了多年的砖房，舒服地眯起眼，举起双手，捂在了眼睛上，挡着阳光。

“啊——！这温暖的阳光！这朴实的砖房！妈您继续，我给这生活配个画外音！”

张妈妈：“你过几天走，今天晚上，咱一家人再好好吃顿饭，你哥明儿个也回去了，过来给我打下手。”张婵在厨房，酱酱酿酿，好忙乎，终于做好饭，大家一起开饭。

席间，张婵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哥哥腰间那串磨得油亮的钥匙链，定格在那个小小的、深棕色的葫芦上。她先是嘴角上扬，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轻颤。

“看什么呢，乐成这样？”嫂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抿嘴笑笑。正啃鸡腿的侄子好奇地擡头张望。

哥哥一愣，低头看看钥匙链，手指摩挲了一下那个小葫芦，脸上也漾开一丝明白又带着赧然的笑容。

“想起小时候的夏天了”张婵喝一口，说道。老妈正夹菜，闻言也笑了，回忆起，“茂茂要种葫芦，当爷爷，养葫芦娃七兄弟！跟他说动画片，讲的神话故事，跟头小倔驴似的，不信！”

“可不是嘛！”张婵笑着接话，清脆的声音带着追忆，“老娘您那时脾气还挺温柔。一边讲道理，葫芦不能吃不能喝，一边又给搭了个小架子！哥每天放学都去看看，拎着水壶喊‘大娃二娃快出来’！”桌上响起一片笑声。

嫂子也笑得伏在哥哥肩上。

笑声稍歇，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怀念。张婵端起酒杯，看着哥哥，眼神温暖而明亮：“哥！看见这葫芦，就想起你那会儿的傻劲儿，可真好！来，敬你一杯——祝我哥，福、禄、双、全！”她特意在“福禄”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嫂子立刻会意，也笑盈盈地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下张婵的，又转向哥哥：“对！敬咱们家的‘葫芦娃爷爷’！也祝咱这一大家子人，日子都跟这葫芦似的，圆圆满满，越来越好！”她说着，另一只手亲昵地拍了拍哥哥的胳膊。

“好！干了！为了越来越好！”哥哥豪爽地应和，声音洪亮。清脆的碰杯声接连响起，金黄的酒液在灯光下跳跃，映照着每一张被岁月刻画却依然洋溢着温暖笑意、充满生机的脸庞。连小侄子也学着大人，努力举起他的果汁杯，嚷嚷着“干杯干杯”，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

还是夏天很热闹，一群小孩，个个穿着破烂小背心，在田间地头奔跑，奔向地平线，想在日落之前，追上太阳，争当夸父。

又是夏天，日晒蝉噪，不知道为啥，奶奶追着张婵打起来，张婵跑的快，像个小猴子，三两下窜上了树。奶奶在树下，拿着树枝，指着张婵：“你下来，小兔崽子。”张婵在树上，这能下去吗？

小时候的自由，无拘无束，成了奢侈的梦。如今的畏手畏脚，该做何解释，该如何破解？那个躲在手机背后，渴望亲密关系的自己，那个在亲密关系前又止步的自己？既羡慕别人大方表示喜欢，又讨厌自己的矫揉造作。张婵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怎么才能在人生的大剧本里自然舒展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