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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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5点，张婵抱着还没睡醒的梁竹，看着他身上的印子，感觉自己昨晚多少不像个人。

梁竹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醒这么早？再睡会儿……”说着在她发顶蹭了蹭。

张婵挣开怀抱，下床，带着点“翻脸不认账”的架势：“我还没跟你和好呢！”

张婵开始洗漱，特意选了条平时舍不得穿的精致小礼服，化了个比往常更用心的妆。

梁竹靠在床头，看着她一反常态的打扮，眉头微蹙：“今天什么活动？穿这么隆重？”

他记得她打工通常都是到现场才换衣服。

“少管我。”张婵对着镜子涂口红，头也不回，“你不是要自由吗？我也要。”

“……”梁竹被噎住，看着她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终于忍不住起身跟到玄关，“你去哪儿总得告诉我一声吧？”

“报备？”张婵猛地回头，眼神带着嘲讽，“别太双标，你只要求我，那你自己呢？你不能主动跟我说一声？”她伸手去拧门锁。

梁竹下意识用手撑住门框，语气软了几分：“行，我错了。但你现在这样，我……不放心。告诉我，去哪儿？”

张婵瞪着他，僵持了几秒。看着他眼底的担忧，想到今天的工作性质，心里也浮起一丝不安，终究没好气地说：“xx酒店，给一个婚礼当伴娘。费用比平时高。”

“伴娘？”梁竹脸色微变，“最近婚闹离谱的都上新闻了，你确定要去？？”他想起刚看过的新闻，新郎扒的衣服不剩，跟闹婚的人互扔鸡蛋。

“钱也收了半款。现在说不去，让介绍我的主持人小姐姐怎么跟主家交代？她以后还怎么接活？”张婵烦躁地甩开他的手，“让开，我要迟到了，人家四五点就开始了，我这算是编外人员，凑个人数，晨祭以后再去。”

梁竹沉默一秒，迅速做出决定：“我送你去。跟你的主持人说一声，给新郎那边再多个撑场面的‘兄弟’，不要钱。”他语气不容置疑。

张婵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姐，我快到了，能再增加个人吗？自带婚车，客串下新郎那边的兄弟，不要报酬，是我男朋友，怕我不安全。”

主持人小姐姐笑意传来：“让他跟着新郎那边的人行动，别乱跑就行。记住啊，费用就一份！”还可以多一辆免费婚车，能不同意吗？

“谢谢姐！”张婵松了口气。

到了现场，张婵迅速换上伴娘服和鞋子，和其他三位伴娘（新娘的发小们）汇合在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里，新娘已穿戴得体。氛围热闹，但张婵心里那根弦绷着，默默站到了新娘身侧稍靠后的位置。

楼下喧哗声骤起，迎亲车队到了。张婵透过窗户望下去，人头攒动。不知谁喊了一句：“准备好！他们要上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股大力猛地踹开！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挤了进来，有人笑着解释：“抱吉（鸡）进门，大吉大利！”伴郎们紧随其后，大把的红包天女散花般撒向空中。

张婵被那踹门声惊得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趁着大家抢红包的混乱，一个穿着西装但眼神飘忽、带着几分流气的伴郎，嬉皮笑脸地径直朝伴娘们走来：“哥几个陪伴娘玩会儿！你们四个，归我‘照顾’啦！”说着，手臂就大大咧咧地要往最近的伴娘肩上搭。

就在他的手即将落下时，一道身影更快地插了进来。梁竹不知何时已从门口的人群中挤到前面，肩膀一沉，巧妙地隔开了那只手，顺势半推半揽地把那个伴郎带得踉跄后退两步，脸上还挂着客套的笑：“兄弟，这边人多，小心挤着新娘。吉时到了，咱是不是该请新娘下楼了？”他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那伴郎被挡了“好事”，脸色一沉，刚要发作，旁边另一位年长些的亲友赶紧打圆场：“对对对！吉时耽误不得！快请新娘下楼坐婚车！”混乱中，新郎也趁机抱起新娘往外走。那流气伴郎狠狠瞪了梁竹一眼，啐了一口，到底没在众目睽睽下再纠缠。

按照安排，一位伴郎和一位伴娘同乘一辆婚车去新房。梁竹凭借刚才的“临时兄弟”身份，很自然地让张婵坐进了自己开来的车里（副驾），那个脸色不善的伴郎也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后座。

车队出发前，有人挨个车窗发香烟。梁竹接过，道了声谢，随手将烟扔在了中控台上。

车子启动，后座的伴郎盯着梁竹的方向盘和内饰，带着点酸溜溜的探究：“哥们儿，开这么靓的车来当婚车，够仗义啊！你是新娘家那边的亲戚？”

“不是，”梁竹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朋友介绍来帮忙的，周末闲着也是闲着。”

“哦？那跑这一趟，油钱都不够吧？图啥呀？”伴郎继续追问，语气带着点不怀好意。

梁竹没立刻回答。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轻响。张婵放在腿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梁竹的右手离开了方向盘，自然地、坚定地覆盖在张婵的手背上，轻轻握紧。他这才从后视镜里瞥了伴郎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淡淡地说了一声，“图个心安！”便不再说话。

后座的人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看看梁竹冷硬的侧脸，终于悻悻地闭上了嘴，扭头看向窗外。

车队沿着城市主干道，绕了一大圈，一路上路过了好多标志性建筑物跟海边广场，最后到了酒店。伴娘们围着新娘，整理衣服，保管戒指的伴娘，确认了好几遍戒指，生怕出意外。

婚礼开始了，司仪在台上讲着新郎新娘的浪漫故事，台下的人看着桌上的花饽饽枣山馒头，等待着开门时刻，门打开的瞬间，进来个老太太。张婵拿着手捧花，站在通往新郎的通道边，忍不住笑了。司仪喊话：“让我们再次欢迎新娘登场。”

热热闹闹，还算顺利，这场婚礼仪式搞完了，后边还要端盘子，陪着一桌一桌敬酒。

到了下午三四点，几个伴娘跟新娘合照，张婵跟人也不熟，就打算提前走了。临走时，新娘还塞了一包喜糖。张婵跟新娘子说：“姐姐人美心善，未来一定顺顺当当。祝您跟新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新娘子说：“谢谢你啊，今天辛苦了，听主持人说，你还带了一辆婚车来，这性价比太高了。”张婵笑笑：“不客气，锦上添花，也算是对你的祝福。”新娘子说：“你已经很帮忙了，现在这婚闹闹的，连朋友都不愿意来帮忙，我这请了一大圈，最后搞婚庆的主持人说，给找一个。你能来都算雪中送炭了，要不然，缺一个人，少个角，不成双，不成对，多尴尬。”张婵笑笑跟新娘子说不用客气，便告辞了。

梁竹在车里等她，一上车，梁竹就问她：“可以和好了吗？”张婵说：“这次记过！”梁竹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