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本殿有的是办法帮你。
三更鼓声刚响起,黑暗中,一只手在门上扣了扣,刚好是三声强两声弱。很快,里头便有道声音说了句:“火烧叶林红霞落。”
外头扣门的人马上应道:“李花怒放一树白。”
不消片刻,那道门从里打开,开门者借着灯笼正要看清来人,谁料寒光一现,连吱也没吱一声便直挺挺往后倒去——
唯有颈上一道血痕。
一队人员鱼贯而入,很快,里头传来各种惨叫声。
秋阳带着暖意洒落在红墙一角,恰好白色五角梅又开出新花,享受着这微凉的气息。
赵如意的长发披于一侧,露出大片后背。褐色的粉末轻轻覆在上头,引得她也蹙紧眉头。
明红见状,手上动作又停了。
“继续。”赵如意低声说道。
她若是严肃起来,那声音很是让人心生畏惧,于是明红咬紧下唇,只能继续上药。
眼前这女人的后背上布满各种“伤痕”,说是“伤痕”,也不是用利器锐物所伤,是被人咬的。那力道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却完全能让人吃尽苦头。
自从那混乱的一夜过后,这个女人逃了又被带回来,翌日明红来伺候她,见到的就是一具极尽香艳却又叫人心怵的身体。不同于往日欢好,她的主子故意留下这些堪称“残忍”的痕迹。但又明明白白,好像在昭告一个事实:这个女人是完全属于他的。
新伤覆旧伤,明红每日都得为这位失势的长公主上药。
赵如意极能忍痛,等明红再次上完药,又替她披上衣服,端来早膳。
右脚重新戴回那条金链子,然而现在脚裸上的锁眼真真实实被熔了。
李伽莲是个疯子。
自从被带回来后,赵如意的日子比以前更难过。李伽莲素日就是个冷淡的性子,可在床帐之内成了真正的疯子。有几次,她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他身下。
幸好,她熬了过来。
“昨夜,你们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如意问明红,可惜对方依旧摆了摆手,表示不知道。
昨夜四更不到,枕边人匆匆就走了。赵如意连眼也没抬,可她有预感,一定有大事发生。
明红将粥送到她面前,又将刚蒸好的素包子递给她。
李伽莲将她囚在这儿,给的衣服仅能蔽体,连在吃上也下足功夫。每日送来的,都是往日她最讨厌的。
她喜爱八宝粥,不爱白粥;喜欢肉包,不爱素包。于是乎,明红日日送来的,都是以往绝对不会出现在公主府的菜肴。
那个男人要报复她,也算是费尽心机。
赵如意皱着眉咬下手里的素包子,霎时,她顿了顿,随后却是放下来,对着明红道:“你那碗粥摊了那么久,肯定凉了,先去热一热,再重新端上来。”
明红张了张嘴,口不能言的她比划着,想解释是刚煮好的。可对方一个冷眼,她无奈之下,唯有将粥又端了出去。
这位太能折腾人,明红实在是怕了她。
等到明红走出屋子,赵如意立刻将包子掰成两半,里头竟藏了张纸条。她打开纸条,看清上头的内容后,眉眼顿时舒展开来。
等到明红重新将热腾腾的粥端回来时,里头的女人优哉游哉的,让她慢慢将粥吹凉。
明红万般无奈,却发现赵如意嘴角挂着笑,俨然心情很好。她好奇用双手比划着,这些□□见晚对,赵如意也看懂了她一些简短的手语。
哑女是在问,为什么她看起来很高兴?
赵如意慢条斯理接过勺子,抿了一口才道:“因为,有好事发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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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
李复怒拍桌子,前方满身血污的男人忿忿求道:“此次南华分坛被偷袭,三位长老死得不明不白,还请教主、副教主为我们报仇,一定要叫他们血债血偿!”
三更天,苇绡教藏于神都南面的南华分坛被偷袭,三百多人半个时辰内被屠杀殆尽,唯有这个外出办事的弟子李十八幸免于难。
李复看向主位上的侄子,沉着声喝道:“教主,不必想了,此事绝对是赵墨那个狗贼所为!”
与她相比,李伽莲显得异常冷静。他反问李十八:“你说,你是从前门进去,直接就看到了守值弟子的尸体。”
“是!”李十八痛声道:“那门大开,守值的被割破喉咙,那些狗贼下手太残忍了,毫无人性!”
他重重朝李伽莲叩头:“还请教主为咱们南华坛的兄弟们作主!”
李伽莲上前扶起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却看向李复:“依我看,此事没那么简单。”
“哼,有什么复杂的?”李复站起身,望向窗外,那方位恰好是皇城所在:“除了赵墨,谁还会与咱们苇绡教作对!”
此话倒不假。苇绡教蛰伏多年,本身实力不可小觑。先前虽被赵如意摆了一道,可自从与赵墨结盟,赵墨重登帝位后,苇绡教的势力也火速壮大,如今成为江湖第一大教。
这天下,谁敢惹他们苇绡教?更别提,突然屠了他们最大的一个分坛。
李伽莲示意小厮将伤药拿来,替李十八敷上。后者诚惶诚恐,不断想要拒绝,却被他按回座位。
药粉复上伤口,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也呲牙裂嘴。李伽莲难得温声说道:“此药乃当年达摩寺的‘消痛散’,医治刀伤甚有奇效,忍忍吧。”
李复在旁冷眼旁观,不禁插声问:“教主,你倒说说,难道此事还有什么疑点吗?”
“当然有。”李伽莲继续手里的动作,平静分析:“当然有。南华分坛守备森严,他们要硬闯也不是没可能。可是短短半个时辰就死了那么多人,证明偷袭者是杀李长老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刚才说前门是大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