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驱逐 - 华宫宴 - 蓝小岚ya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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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驱逐

整个场面,剑拔弩张。

眼见着卢信礼脸上表情瞬间就变了几变,底下本是因为家眷被挟而义愤填膺的朝臣也隐隐觉察到气氛不对。

一种天然的默契很快达成……

整个灵堂上鸦雀无声。

方才卢府送信的心腹来时是直奔的卢信礼,将东西交予他时也是咬耳朵说得悄悄话。

傅云琅只能凭他手里两件东西的封皮判断,那该是某个国家呈送的国书和礼单之类……

皇帝驾崩之后,因为路途遥远,周边附属小国吊唁的国书和唁礼一直有陆陆续续的到,而这些东西,虽是由礼部接收,可最终还是要过傅云琅的手。

卢信礼本想快刀斩乱麻,直接震慑住朝臣,然后趁势拿下傅云琅。

当然,杀是不会现在就杀的,毕竟现在的局面比他计划中的出了偏差,尉迟澍没有直接死在外面而是暂时下落不明,他还要防着尉迟澍会有死里逃生的可能,尉迟澍究竟会为了傅云琅让步多少他虽不敢保证,但至少多拿一个人质在手对他是没坏处的。

而现在,这灵堂上当众的这一出,他声势浩大的想要当场拿下傅云琅,则全是打的心理战,他要通过傅云琅失势造成一种东宫太子大势已去,这朝堂后宫尽在他掌握之下的错觉。

以此——

来动摇瓦解朝臣的信心,好将风向尽快转向他们。

卢信礼手里死死攥着那份国书和礼单,眼底复杂的神色交杂,天人作战。

他身侧与他同行的一位武将是有看到国书内容的,同样也是有些意外和骇然的看了傅云琅一眼,然后见他举棋不定,忍不住低声提醒了一句:“大楚的荀氏武门出身,尤其荀宗平这儿子,不仅是天生的将才,十四岁初上战场时就已经是能在战场上独当一面的人物,同时更是手腕铁血,有勇有谋。现在大楚方面的军权尽数掌握在他手里,说句难听的……荀宗平差不多就是个甩手掌柜,早就不插手军队调动方面的事了,这个人的面子,怕是不好驳。”

更有甚者,因为楚国帝京和魏国皇都相距甚远,为了尽早将国书送达,荀越是派了信使八百里加急先行赶来,而他随行的唁礼则还在路上。

足见他态度之坚决,行事之急切。

改朝换代绝不是可以毫无阻碍就轻易达成的事,尤其现在卢云乔腹中的还只是个遗腹子,要等孩子瓜熟蒂落起码还得八个月,现在他手里的这张王牌并没有那么强势,至少在卢云乔的孩子落地,并且被证实是男孩之前……

这期间就哪怕尉迟澍的死讯顺利传来,可是朝中还有其他的皇族宗亲和别的势力,但凡想与他争一争的都可随时找借口发难。

卢信礼再狠,他也不可能名正言顺将尉迟氏的所有血脉屠戮干净,只为了给他的亲外曾孙腾地方,一旦他公然对尉迟氏的宗亲下手,他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而只要有尉迟氏的任何一条血脉尚存,他就还没有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他早做好了准备,要利用卢云乔养胎这段时间慢慢渗透,先将这座朝堂笼络到自己手里。

而这个时候,他就绝对经不起战争的损耗。

他只是个文臣,即使能拿到协理大臣的虚名,他还能去领兵打仗不成?就算周边附属小国小打小闹的试探他都头疼,而若是树了荀氏父子为敌……

荀越的名号,他也不是没听说过,说句自灭威风的话,私底下他都羡慕荀宗平有那么个出色的儿子,能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享清福。

这武将虽也是压着嗓音说话的,可底下朝臣听不清,傅云琅与他们面对面站着,这会儿倒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听他们提起荀越,狠狠意外之余再看卢信礼突然踟蹰不前的态度,她心中立刻有了猜测。

“是本宫母国来信了吗?”没给卢信礼继续发难的机会,她当机立断呛声,“丞相大人协同理国公府联手逼宫是想干什么?鸠占鹊巢,将本宫斩杀在此吗?”

卢信礼有多少斤两她大体也有数,一个满腹心思算计的野心家。

尉迟澍说得对,是权势催生了他的野心,他在高处站的久了,就以为自己理所应当有掌控天下的能力,可事实上一个只有满脑子阴谋诡计的糟老头子,他真以为他能轻易压服那些桀骜不驯的武将,替他守边戍国开疆扩土吗?

荀越这把刀递到了面前,傅云琅不由分说先反制一波。

她态度不卑不亢,与对面全副武装剑拔弩张的卢信礼一党对峙:“即使惠妃腹中怀了皇嗣又怎样?所谓嫡庶有别,尊卑有序,你是想杀了本宫和太子,灭掉我们东宫全门,做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不成?”

嗯,现在的东宫全门只她和尉迟澍俩人,在人头上多少是有那么点的不富裕。

“大放厥词!”卢信礼虽然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但是他却自然不会肯认,声色俱厉的怒斥,“老臣辅佐陛下多年,对朝廷的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岂是容你一个外邦妇人轻易诋毁污蔑的?太子如今生死未卜,朝局动荡,老臣等只是不想因你这妇人的一己之私枉顾大局。太子一日不回,可叫朝政荒废一日,但他若是十日百日不回,也能继续荒废下去,等着天下大乱吗?你一个短视妇人,是要误我国政,成为天下罪人吗?”

这顶大帽子扣的……

傅云琅本来也没打算凭着一己之力与他短兵相接,这天下大局,尉迟澍自会收拾,用不着她来越俎代庖,但她也不可能一句话不说的任由卢信礼为所欲为,来去自如。

底下绝大多数的朝臣都因为家眷被扣,敢怒不敢言。

傅云琅扫视一眼底下,佯装无奈退了一步:“朝局之事本宫确实不懂也没理由插手,但是我为人妻子要等我夫回来,也是天经地义。再有……”

她看向身后皇帝停灵的灵堂,这回便真的有些悲从中来:“死者为大……我可以不插手前朝之事,静待太子殿下归来,卢相也说了你与陛下君臣多年,哪怕只是为了做戏给外人看,好歹顾念一下陛下身后的颜面,这四十九日的葬礼期间能否不要再来搅扰灵堂,送了陛下安静上路?”

她语气不期然软了下来,相形之下,一副扬眉吐气模样的卢信礼就显得尤其居心不良。

卢信礼又被她狠噎了一下,刚要反驳,傅云琅又道:“若是卢相当真忠君爱国,不只是嘴皮子上说说,那就当众指天发誓,保证绝不再打扰陛下的葬礼,会体体面面风风光光送他走。只这一条,你若能做到,旁的……本宫都不再插手。”

卢信礼被摆了一道,架在了火上。

虽是这时发誓也会叫人觉得他是被逼无奈并非诚心,但是这话他若不应,就更说不过去,会授人以柄的。

是以,他只能压着脾气,在傅云琅的步步紧逼下以他自家气运和卢云乔腹中孩子发誓,保证会替皇帝风风光光安安稳稳的办了丧事出殡。

傅云琅如今唯一能做,也就是不叫皇帝死后陵寝不宁了。

事毕,卢信礼又一抹脸,压着的所有恶意尽数爆发:“太子妃思念太子,也很是心力交瘁,这灵堂之上有诸位亲贵大臣照拂,今日之后就请太子妃于后宫安养,也莫要再来灵堂上搅扰陛下了。”

傅云琅不愿,却知道再争执下去她也没有胜算。

只是她不能替尉迟澍落了不孝的把柄给人抓,双方再次针锋相对的闹起来。

结果——

自是卢信礼仗着夺了宫城防卫的优势,强行将傅云琅主仆赶回了重霄宫。

傅云琅回到寝宫,立刻便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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