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年礼燕贵人无缘……
第84章年礼燕贵人无缘……
燕贵人无缘无故失宠一事在宫里掀起了热议,谁都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何事触怒陛下。
从永寿宫回来,江美人便主动来说起此事,她有个相熟的妃嫔在咸福宫居住,对这事隐隐约约了解。
“陛下来的时候她没要宫女伺候,只她与陛下在里头,本来还好好的,用完膳就预备歇息。后头忽的听闻正殿传出瓷器破裂的声音,她便站在窗边偷看,正巧看见陛下快步走出来,燕贵人追了几步,之后跪下,哭得不能自已。”江美人讲得绘声绘色,仿佛是亲眼看见,“之后么,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此作罢,谁知深夜了,陈公公却到了咸福宫宣旨,降位。”
“你说她到底怎么想的,真是让人好奇。”江美人最是八卦的性子,“以她这一回,估计再也不能得宠了,况且明明是一宫主位,现在跌下来,再想上去怕是难了。”
李安宁笑了笑,“我也想了解内情,也好避开,只是怕是轻易打探不出来。”毕竟门口守着的宫女该是燕贵人的人,忠心耿耿。
“大好前程,竟这般浪费了。”江美人惋惜,她做梦都想当上贵嫔,燕贵人明明做到了,偏生不珍惜。
江美人低头喝茶,南枝与李安宁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想到这事轻易办成了。
“南枝,给江美人拿些补品,再有我让内务府给你做的两身衣裳,里头加了兔儿毛,暖和得很,正衬你。”江美人有大用处,故而李安宁也大方,反正能用一点东西就收买人心,算起来是她占便宜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江美人笑起来,“对了,还有一事,淑妃在宫里喝酒,很是畅快燕贵人倒霉。”
“嗯。”李安宁点头,见着江美人回了西侧殿看新衣裳,随后又抱着汤婆子出门了。
“江美人消息倒是灵通,收下她咱们多了不少耳目。”南枝说,“淑妃……明显比燕贵人更聪明,虽然嚣张跋扈,也曾欺负妃嫔,可这么多年,倒从没有做错事,依旧呆在妃位上,可见定是聪慧的。”
“莲叶正心虚,橙云同我说,莲叶躲在后罩房里头不肯出来当差,想来是怕主子问责她,又怕燕贵人来找麻烦,一时就僵在那里了。”
李安宁“哼”道:“既想在我这里过好日子,又想在外面争一份银钱,哪里能有这般称心如意的事?告诉其他人,往后粗活都给莲叶,她要是耐不住去攀扯燕贵人,那就更好了,省得我们费手脚。”
长春宫里头人多眼杂,许多事情瞒不住,譬如江美人从贞贵人那儿得了好些物件,就被正殿的人看在眼里。
“娘娘。”西青与静贵嫔说了,担忧地说道:“她们两个要是合在一块,那这宫里说不得就乱了。”
静贵嫔本是个无甚手段的人,只下令让人多看着她们,有动向及时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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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临近年节,南枝备好了打赏,正一一分呢,因着是头一年,必得笼络人心,所以那年礼着实不轻。
宫女太监都一样,一人一匹素色的锦缎,各色糖果子一斤,各人十两。
便是畏畏缩缩的莲叶也忍不住喜上眉梢,不住地磕头谢李安宁,瞧瞧,这见了银子,倒把害怕这个东西都抛之脑后了。
“奴婢预备着张罗一桌子,请她们吃个饭,让小高子与莲叶留下伺候你,其他人随我吃一顿。”小卓子还没有暴露,不好直接隔开他,不然教静贵嫔发觉了,不利于接下来行事。
“你做主即可,对了,送回家的年礼都妥当了吗?记得给母亲的要厚五分,她送了一千两给我,手里银钱应该不怎么富余了,库房里挑些好物件送过去,给她送礼或是使用都好。”李安宁说,张氏对她好,她便也对张氏好。
“都有数了,包括给赵家与张家的,都不落。不过两家的是要一样的礼,还是哪家更厚些?”南枝其实早揣摩好李安宁的想法,赵家的礼简单随意,而非张家的就讲究许多。
至于问一嘴,是提前过个明路,不至于落人口实,被李安宁怪罪。
“赵家的过得去就行了,我只认张家这个外家。”李安宁不屑地说道,“至今我都记得赵家的人何等的过分,全然不顾我,如今还想沾我的光么?若不是怕旁人说我不孝,我都不想理赵家那一大家子。”
相较于赵家的冷漠无情,张家就显得温情的多。几位舅舅都疼爱她,外祖父也时常过问她的情况。
把她当亲生的一般。
“诶,那奴婢便拾掇好,寻一日时间出去一趟。”宫女们一年大概能出宫四五回,或是采买东西,或是去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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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淑妃让仪贵嫔搬去咸福宫,说正好省了事儿。”宫里新鲜事不断,冬日无事可做,南枝就与李安宁躲在屋里,一边吃着烤得热气腾腾的松子,一边谈论着八卦。
周嫔不得待见,哪怕皇帝补偿她,升了她的位份,可封号以及迁居的宫殿迟迟没有定下来,而燕贵人搬出咸福宫后,淑妃忽然就为周嫔定了宫殿。
此举动羞辱膈应了周嫔与燕贵人。
周嫔的封号前日也才刚定了,仪,册封礼在月底,草草地办。
“没了孩子,却得了一个贵嫔之位,到底是亏了。”李安宁叹息,按照周嫔的资历以及功劳,哪怕熬着,也能当个一宫主位。
“是了,何况二皇子并不是记在淑妃名下,待过个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她有机遇,二皇子又重新回到她身边,就有了指望了。”南枝也觉得仪贵嫔运道不行,“您说,二皇子若是人为害死的,那会是谁呢?”
在皇宫里头,想事情就得按照最坏的方向设想,更何况二皇子的死颇具不正常。
“我也猜不透,不过如果不是有通天手腕,那就是储秀宫里面的人近水楼台,都不好说。毕竟,淑妃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害她害不到,可是弄死一个淑妃压根儿不亲近的皇子,倒是容易得多。”李安宁说。
乳母以及宫女们最是势利眼,见着二皇子被管得松懈,便怠慢。许是被人钻了空子,又或者是因为她们没看着,让意外发生了,都没准。
“何况,害死了二皇子,淑妃也跟着倒霉,瞧瞧她如今的恩宠已经比不得前些年,这几个月以来,陛下才踏入储秀宫三四次,太少了。”只怕也是恼了淑妃的。
南枝也觉得有理,“淑妃应该很想要一个孩子,怎么一直都没有动静?会不会是她自己下的手?”
“难说。”李安宁也说不好,她努力回想,但上辈子的她实在不得宠,对于后宫的事属实不大清楚,自然也就分辨不清。
说过了淑妃,再谈到沈嫔与沈才人,“从前沈才人样样都听江美人的,两个人同进同出,可唯有江美人投靠了您。依奴婢看,沈才人应当还是沈嫔的人,但又有些说不通,没道理沈才人过得艰难,沈嫔却不管。”
“若是沈才人扶不上墙,也不怪沈嫔不喜欢。”李安宁摸着下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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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沈嫔发动了。
沧澜馆内聚集了众多妃嫔,太后在这儿坐镇,皇帝暂且还没有来。
稳婆说沈嫔有些难产,会很难生,太后便绷着一张脸吩咐道:“务必要母子平安,倘若有一个不好,你们给哀家仔细着,一个也逃不了,快去。”
沈嫔难产?万一……太后很着急,她向门口张望了几下,问檀溪,“皇帝怎么还不到,再多派几个人去勤政殿。”
“太后莫急,陛下想必正在过来。”熙贵妃安抚,但效果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