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牛稳婆的故事芙…… - 给重生的小姐当丫鬟 - 南方早茶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50章牛稳婆的故事芙……

第50章牛稳婆的故事芙……

芙姨娘起了个头,却不知怎么往下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看向七姑娘,想着让她先开口,但七姑娘就像看不见她的目光,兀自端着凉饮子在吃,倒让她懊恼:早知柔姨娘说身子不爽不便出门的时候,她就硬把她拉来了。

也不至于这般尴尬。

“有甚么话照说就是,芙姨娘可是在顾虑甚么?”七姑娘直截了当地问。

“诶。”芙姨娘应了,只觉口舌发苦,再三犹豫,琢磨着说辞,“查是查出了一点眉目,可你也知道我们两个姨娘,半道上手,没个经验,怕出差错。这苗头,出在正院的一个小丫头身上,哎呦你说说,是不是不大对?”

南枝在侧边听着,同时往芙姨娘身上瞥。这芙姨娘美则美矣,但脑子好似不大灵活,也难怪,今儿只有她来出头,干这苦差事。

没见与她一同调查的柔姨娘借口不来?

“既然是实实在在花时间查出来,怕是姨娘们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吧?”只要能给正院添堵,七姑娘都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她原先还以为是后院其他姨娘下的手,比方说住一个院子的那几个,最是便利。

万万没想到,事关五夫人。恐怕,在她被关起来之前就已经计划着了吧?眼睛里容不下背叛她的人,故而使了狠毒的手段。

“正是拿不稳,这才与姑娘商议,连柔姨娘也说,不若过问了你。在老夫人那儿,姑娘也不会跟着学了不少,想必比我们要有想法得多。”芙姨娘顺着她的话说,其实是想让七姑娘插手这件事,最后让七姑娘担责。

得罪正院的事她们暂且不敢干,还不知道五夫人是因为甚么被禁足,万一过后就出来呢?

七姑娘是想对付正院,可还没蠢到给人挡箭,她说,“姨娘,我虽然得祖母看顾,又学着管家,到底还小,哪里有精力去管这些个事?你们有了结果,直接去找父亲,若父亲不在,去找祖母也是一样的。你们找上我,真是好没道理的事儿。”

涉及到五老爷的孩子,老夫人定会管。

于私心里,芙姨娘是不想闹到老夫人跟前,以这种事被主子记上,显然不是好事。

可老爷又命她们查,长时间没个着落也不成。

七姑娘不管她们的烦恼,再打了几圈太极之后就让南枝送客,等南枝回来,她就说,“来我面前装模作样,出了青竹轩的门,她定忍不住拿去邀功。”她可了解芙姨娘了,两面的人。

“可也不知老爷管不管,到最后,还得是老夫人过问。”南枝说。

聊罢这个,两人又忙起来,跟着白嬷嬷学穿衣打扮。这是七姑娘要求的,白嬷嬷应了。

学完两个时辰,南枝吃过饭,又去寻牛稳婆,正事不能忘,“师傅,教我辨认毒药还有中毒吧?或许总有一日会用得上。”

牛稳婆也略略猜测有事发生,便答应教她,“我只教你我会的,不保证一定全乎,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出府去书肆寻有关的医书,保管你学的多。”

自从与南枝有了真正的师徒关系后,牛稳婆对南枝那叫一个上心,渐渐的,对她笑脸也多了,态度和煦,是对着旁人所没有的。

南枝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见师傅软了神色,边学还边问她,“师傅,这些故事都是您的亲身经历么?”

牛稳婆教学时喜欢引入各种各样的小故事,更生动,也让课堂变得没那么枯燥无味,只是里头的人物,多是以张老爹王婆子代称,没个真切。

然而南枝鬼精鬼精,猜到了主角都是牛稳婆,藏在心里很久了,趁着今日时机合适才问的,她也想了解牛稳婆。

“滑头。”牛稳婆别了南枝一眼,虽骂但笑,显然并不恼,南枝也就大胆子地拉了她的手,作出小孩儿的姿态,央她,“我想知道,师傅对我好,我也想对您好,多了解您。”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单是南枝这份心意,就教牛稳婆欣慰不已,眼角眉梢都是触动。就仿佛,漂泊大半生地浮萍终于靠岸,有了依靠。面前这个小丫头,是个能让她心安的人。

心中构筑已久的防线悄然被挪开,牛稳婆松了气息,回忆道:“既然你想听,我就讲。从哪儿说起呢,我生在沧州的荣嘉县海镇小浪村……”

靠海的镇子,经常能见到一阵一阵的小海浪,晨曦或是夕阳映照下来,在海面上撒出一片波光粼粼的金辉,很美。

海镇上的村民们好似被海神照顾着,八九岁时就能跟着阿爹阿娘在船上捕鱼。唯独一户姓牛的人家除外,他们祖上因旱灾迁移到这儿,始终学不会那等船上讨日子的生活,便只能操着旧业,继续当大夫。

所幸村子里识字识医术的人没有,教牛家立住了,很是有几分面子与尊重。

十年过去了,一向安静的牛家却忽的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把左邻右舍都吸引来了,晒鱼干的大娘说,“牛大夫,怎么在骂白芍?她日日都乖,从不出去胡闹,合该疼着宠着。”

在海边居住的渔民们听惯了吵闹的浪声,喜欢安静的孩子,白芍又乖又可爱,最得妇人的心。

牛大夫黑着脸回了一句,含糊过去,等糊弄走了大娘,又指着脸上印着通红指印的女孩斥责道:“谁让你学医的?那是你学的吗?你一个女郎,学些针线活,以后嫁出去帮着夫君孩子缝补衣裳就好,怎么能看医书?”

骂完了她,又骂孙子,“我问你,你今日去哪里了?教你完成的课业是不是又没有做,你怎么能像他们一样,胡天胡地地去海边玩?晒得这般黑,一点也不像读书人。”

不想挨骂的牛小子把全部错都推给了妹妹,他指着白芍说道:“是妹妹说,我不学也无所谓,课业她都会,可以帮我做成,让我安心去玩。”

一番话,让牛大夫双目怒瞪,似是要裂开一般,周身散发着可怖的气压,一把夺起藤条,气狠地往白芍身上抽。

“你是甚么,也配学这个?还代哥哥学,我们牛家医术传男不传女……”

从前,他以为那些优秀的课业都是孙子完成,自以为牛家有了出色的种子,志得意满了好些年,一朝梦碎,有天赋的那个不是孙子,而是他一直瞧不上眼的孙女。

白勺被关在柴房,一日不许吃饭。反观淘气的牛小子,纵使惹了爷爷生气,可牛大夫也舍不得责罚他,还使了肉给他吃。

接下来几日,是牛小子自个完成功课,一塌糊涂,完全没有传到祖父与父亲的天赋,一心想去捕鱼出海,教牛大夫拘着,不许他出去。

但牛大夫不在时,白芍总是能哄住哥哥,让他教她,时间再长一些,白芍已经无师自通,私底下给人看病。

十四岁时,她随母亲去镇上买东西,母亲入铺子挑挑拣拣,她则是坐在外头,见一娘子面色不对,便说了几句,正巧说到娘子的心坎上,等她回去按照方子一试,果真能治。

为着感谢,也为了继续看妇人病,这娘子又去那铺子那里,一等就是十几日,等到了白芍的母亲,随她家来。

娘子不知牛家情况,一进门,听说牛大夫世世代代都是学医,不由得开口夸赞,“难怪你的孙女也学到了你的风范,给我看病时讲得有模有样,一丝不差。我今儿来,是想请她再看看,这铜钱,是上回看病的钱。”

那时,牛大夫脸色难看,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可一等娘子走了,立马大发雷霆,不断逼问白芍,牛小子眼热妹妹得到的铜板子,眼珠子一转,就把白芍偷偷跟他学习的事儿说出来,还把自个撇得干干净净,“是她缠着我,说祖父不可能知道的,我才教她。”

于是白芍被狠狠打了一通,全家上下几口人,没一个帮她。牛小子得了白芍给人看病的铜板,三两下拿去花光了,买了好东西哄心上人。

牛大夫拿着带血的藤条,说道:“胆子大,又不听话,我们家养不起你这样的人,既然已经大了,回头去说亲,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把她嫁了,以后我们牛家没有你这个孩子。”说不上是守不住祖训的惊慌还是畏惧白芍的本事,他选择了把孙女撵走。

白芍满眼都是恨意,恨她明明更有天分却得不到重视,也恨亲人们的无情。

在三个月后,她被“卖”给了一个虽年青但家里富裕的坡子,收了厚聘礼的牛家人笑着离开,独独余下白芍被心里扭曲的坡子非打即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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