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往事一杯酒,蔚然都成风(下)
门铃响起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吴斐和周离。
我走过去打开门,她们笑嘻嘻地走了进来,然后轻车熟路地在玄关处换着拖鞋。
“斐姐今天怎么来了?”我问。
“上午我们一块去看婚纱了。”周离回答。
“所以日子定了吗?”我问。
“五一吧,昨天才把酒店定下来,现在酒店太难订了,还很偏。”吴斐抱怨道。
“室内还是室外。”我问。“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是不太好定。”
“是室外哦,我手机里有照片,斐姐要办草坪婚礼。”周离说着就把手机拿出来翻照片给我看。
“你脸怎么了,怎么贴着创可贴?”吴斐这时问我。
我摸了摸脸,笑着说:“昨天杯子摔碎了渣子溅脸上了,划了个小口子,没啥大事儿。”
“大朗哥说让你去当他伴郎呢。”周离说。
“有出场费吗?没有我可不去。”我打趣道。
“有红包。”吴斐说。
“那我去。”
“财迷。”
接着我给她们炫耀了我奶奶采的槐花:“今天晚饭就在我家吃吧,蒸槐花饭给你们吃。”
“好香啊。”周离说着抓了一把在手里闻。
“吃了槐花饭,拉屎都是香的。”我打趣道。
“恶不恶心。”吴斐朝着我的屁股踢了一脚。
周离笑着把槐花放回去的时候忽然发现里面还有什么东西,然后她把它拿出来:“这是啥?”
那是一个很厚实的信封,周离把它交到我手上,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摞现金。
信封里还夹着一张纸条,奶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这几个字她一个也没有写错:这一万块钱你留着花。
我笑笑:“我奶奶塞的——我打个电话给她。”
电话接通,奶奶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喂,周游啊?”
“槐花我收到了,今天阿途来青江带过来了。”我说。
“好,趁还新鲜赶紧吃了,这洋槐树花子,就是吃个新鲜。”奶奶说。
“我知道——你给我钱搞什么?”我问。
“给你花啊,能搞什么?”奶奶说。“我都听你爸说了。”
“我有钱花。”
“你有是你的,我给算我的,你放心这都是你奶奶我自己的钱,不是你爸给的。”
“哦,知道了,打麻将赢了不少嘛。”我打趣道。
电话那边奶奶笑了,说:“新工作有啥打算吗?”
“还没有呢。”
“没有就先歇着,慢慢来可不着急啊乖孙。”
“嗯。”
“行,那我挂了啊,你春奶奶来叫我去打麻将了。”
“好。”
“这老太太。”挂完电话我“吐槽”了一句。
“你奶奶真好。”吴斐说。
“毕竟小时候看着我长大的。”我说。
然后我看着手里那个装满现金的信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气氛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凝固住的,周离见状,迅速地打开外卖软件:“嘴馋了,想喝奶茶了,喝哪家我来点。”
周姐赢了,真的。
三十分钟后我们仨手里拿着奶茶横七竖八地盘踞着沙发上各自的地盘,投影放着的依旧是《请回答1988》。时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就这样我们看到了傍晚,直到吴斐用脚踹我:“饿了,做饭吧。”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小时候一到槐花盛开的季节,总能吃到奶奶蒸的槐花饭。做法耳濡目染,我大概也能摸索出来。
洋槐花用流水淘洗干净,控去水分,在湿润着的槐花中加入适量的盐和香辛调料,因为之后回调个料汁,所以此时的调味不需要过重,哪怕淡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个人认为不放也没事儿,反正有料汁),用筷子将调料和槐花拌匀,然后加入适量的面粉,面粉不宜过多也不宜过少,以包裹住每一朵槐花再散出点为宜,看上去是比较干燥的状态,如果比较湿润的话,蒸出来会比较黏,不仅黏着屉布还会黏着筷子更会黏着嗓子。一切准备就绪,直到我发现我平常用来蒸包子和烧麦的蒸笼不够大,不能够把槐花铺平来蒸,堆成厚厚的一层的话,蒸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太好。
于是我把头探出厨房外:“周姐,你家有大一点的蒸笼吗,我的这个太小了。”
“大概需要多大?”周离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