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风波(中) - 锦绣芳华之郡主无双 - 苏小桐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62章风波(中)

“直到蒋老夫人身边的莲雀出来打圆场,好说歹说,甚至以逝去的老镇国公爷做担保,那妇人才肯进府相商,这下人都在老太太屋里候着呢!”

沈茗溪静静听完事情全部经过,唤司琴帮忙梳妆打扮:“这是二房的私房事,按理说我身为大房儿媳是不应该掺和的,但老太太都惊动了,我作为晚辈不过去,怕是会被人指责。还是准备一下,看看形式,若是一会儿有必要我也得去一趟。”

果不其然,没等沈茗溪描完眉,门外就有人报:“世子夫人,老太太有请。”

制止司琴描眉的手:“不画了,就这样,气色太好反而不合时宜。”司琴一听言之有理,搁下螺子黛,拿起一根素色珠钗斜斜插在沈茗溪头上。一行人有条不紊地收拾好便向上房出发。

刚到寿安堂院子门口,就看见院子里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长房周氏身边的二等婢女也齐刷刷跪一排,屋内倒是一片寂静,在外头听不到什么响动。

沈茗溪一行人未曾吱声,只是静悄悄地走进去。立在屋子门口的丫鬟莲雀眼尖,打远就瞧见沈茗溪,忧愁的俏脸上带着些许勉强的笑意迎了上来:“郡主可算来了,发生的事儿您也知晓了吧?”

沈茗溪跟着她的步子朝屋内走,点点头,柔声说:“知道了一些。”莲雀先是一喜,随后脸又垮下来,苦哈哈地说:“郡主,实不相瞒,是奴婢私自请您前来,老太太发了好大的火,将二房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会儿还气的说不出话来,奴婢实在担忧老太太的身子,最近老太太苦夏,饭都吃不了几口,昨个还吐得昏天黑地,大夫交代了,要仔细养着,万不可动气,但您瞧这……奴婢实在没法儿了,就给大太太说了这事,大太太准许奴婢将您请来,说是老太太最疼您了,有您劝着些许还好点!”

沈茗溪一怔,做梦也没想到周氏这么看重她,不过……“莲雀姐姐,里面可有几房的之字辈媳妇,若都是长辈,我……进去不太合适吧?”

莲雀凑到沈茗溪耳畔:“郡主莫要担心,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四少夫人,闹着上吊自杀呢!各位少夫人都请来了,刚去四少夫人那屋劝着呢!”

沈茗溪点点头,抬步进屋,心中纳闷:那妇人到底什么来头,若真是个普通的外室,照杨府如今情形,杨氏忍着恶心也得收进来,关起门再找自己新婚丈夫大闹一场的可能性更大啊!

莫非杨氏真是那种刚烈的性子,非要决裂不可?

带着种种疑惑沈茗溪在屋内站定,上座气的直喘气的蒋老夫人和跪着的二夫人徐氏、四少爷宋敬之和其他房的众人都看了过来,地上碎着一个青釉绕枝茶盏,雪白的内芯,青翠透亮的表皮碎的到处都是。靠近门口的地方跪着一对母子,沈茗溪掠过一眼,没仔细看。

“茗溪给祖母请安。”屏蔽所有目光,沈茗溪缓缓行了个标准的福身礼。

看到沈茗溪,蒋老夫人的脸色才好些,向前招招手,沈茗溪顺从地走上前,将纤纤细指放入老太太伸来的手心中,顺势坐在老太太榻边,温暖的大手包住沈茗溪带着凉意的小手。

“怎么手这么凉,可是赶来时没加件披风?”蒋老夫人关切问到,沈茗溪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回到了云山和太皇太后相处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回过神,握住蒋老夫人略显粗糙的手掌:“我没事祖母,来的有些匆忙了。”

看老太太心情平复些了,底下跪着的二太太徐氏讪笑着讨好蒋老夫人:“母亲,您看,这点小事把郡主都惊动了,要是郡主冻着惊着,心疼的不还是咱们做长辈的吗?”蒋老夫人懒得理她,冷哼一声不搭话。

二夫人徐氏着急了,别人不急,她这个做亲娘可得着急了,虽说已经入夏了,可是大清早这么直梗梗跪在地上,连个蒲垫也没有,她儿子可金贵着呢!跪坏了可怎么办!

继续舔着脸陪笑:“母亲,敬儿不过也是犯了老爷们都会干的糊涂事,他也跪了这么久了,要不先让他起来,咱们再商量商量怎么办。”

徐氏一开口,蒋老夫人眉头就皱起了,毫不留情地训斥:“你还好意思为你那好儿子开脱?他自己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还要劳烦全家替他收拾。要我说,直接打死示众,正好顺应我朝律法,彰显我府规矩严明。”

沈茗溪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趁着徐氏和蒋老夫人一句一回的话语交锋,沈茗溪大概了解发生什么了,内心大为震撼,面上却没表现出一点。

细细观察跪在门口娇滴滴抽泣的妇人,她身着一身碧色布衣,抬手擦拭泪水时衣袖滑落隐约可见腕间带着的水色玉镯,身姿丰腴,面容却是一派柔弱、小巧依人的惹人怜惜的模样。

跪在她身侧的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小眼不住转动,倒显得有几分精明,也警惕,感受有人看过来,飞快敛下四处乱看的眼眸,低下头装的一派可怜。

据这妇人自陈自己是谯县一家卖酒的老板娘璐娘,父母都过世了。六年前,宋敬之外放到谯县做官时,打马从她店门口经过,买走一壶酒,少年风流让她一见倾心,后来宋敬之又断断续续来她店里买过好几次酒,二人情意互通,她并不知晓宋敬之是镇国公府的四少爷,只是喜欢宋敬之这个人,情意渐浓,二人便到官府过了婚书结为夫妻,她酿酒开店,他开堂破案,夫妻生活美满。

“谁料,后来有一日,我再回家时,家中已经空无一人,我就一直在谯县等啊等啊,他消失后不到三天,我就发现我怀了孩子,我不相信他会抛妻弃子,我就一直在等,后来生了孩子,我就带着儿子等他阿爹。

可是一连等了五年还没消息,街坊邻居都劝我放弃,说是他要么是遭遇不测,要么是早已变心带着娇妻美妾远走高飞了,可我不信,他们说的我通通不信,我知道敬之不是那样的人的。

直到半年前,当地师爷看我可怜,就透露了一句敬之在京城,我想找他问个清楚,就带着儿子千里迢迢上京寻夫,我在京中打听到镇国公府四少爷姓宋名敬之,还有人告诉我,告诉我,他已经成婚了,是个高门贵女,我心都碎了!

可是我只能找上门来,我把酒铺卖了,母子上京一路已经把盘缠花完了,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这样!”

说罢,伏地而泣,哭得闻者皆替她难过,宋敬之眼眶红了,脖里、额上青筋暴起,几次三番想回头看母子二人。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还看不明白,不管妇人的动机是什么,那妇人说的过往定然是实话。

徐氏眼眶也红了,不过她可不是为了那哭哭啼啼的妇人,而是为了她热乎乎的小孙子:“母亲,这璐娘怎么说也是敬哥儿的人,还为咱们府里添了个丁,瞧瞧这孩子的小脸多像敬哥儿啊!”

此话一出,蒋老夫人没忍住又摔了个茶盏,镇住了还要继续求情的徐氏,蒋老夫人不留情面地直言道:“我镇国公府不缺子嗣,看看你们二房干的好事。

宋敬之你是去外放做官的!不是去寻欢作乐的!私自娶妻,你把我们这一屋子长辈放在哪里?娶妻不说,返京之后只字未提,任由你母亲为你忙前忙后求娶杨府千金。

我朝律法明确说明:不论贫富贵贱一律不重婚,如犯,杖八十,流放五千里!你的书读到猪肚子去了吗?这是没人查你,若是有人一个折子递到御前,你早不说是老爷们都会犯的错了!不仁、不义、不孝的东西!镇国公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子孙?!现在你媳妇闹着要上吊,你们母子说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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