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破案
“所以说,香姨娘先是判定牧夫人这个当家主母为杀人凶手,后又有丫鬟檀儿证词作证。”沈茗溪软着声音发问。
这事不是已经由牧夫人说明确实如此了吗?沈茗溪又单独拿出来说什么。
就连思绪乱飞的牧夫人都狐疑地转过头望着沈茗溪,想从她淡定的神情中看出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跪着哭泣的香姨娘被这句话噎了下,不知沈茗溪说这话是何意,停下凄惨的哭声,怯生生地捏着帕子抬起媚眼瞧着沈茗溪:“莫非刺史夫人是要为主母出头,否认了这桩罪状不是?!”说罢捏着帕子擦拭着眼角,好一副被权势欺压的受害者模样。
黎夫人作为这一堆人里和沈茗溪相处最密切的,暗自有些想法,听到香姨娘颠倒黑白的言语,心中暗暗冷笑,沈茗溪阴人的时候,香姨娘还不知道在哪卖唱,在她面前耍小聪明,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黎夫人是个聪明人,这实话说出来只会同时得罪沈茗溪和牧司马,这会儿她也闭口不言,老老实实充当个木头人。
沈茗溪沉默片刻又笑道:“香姨娘多心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只是想知道牧夫人平日里可是苛责你了?竟让你一出事就疑心到当家主母头上。”牧夫人一愣,终于反应过来,猛的转过头死死地盯住香姨娘。
被沈茗溪冷不丁将了一军,身侧还有一道虎视眈眈的炽热目光,香姨娘心头跳了一下,强行镇定下来,扯扯嘴角:“夫人说的那里的话,妾身乃是老爷贵妾,夫人是正妻,且妾身有福,进府数年便诞下子嗣,夫人自然看妾身不顺眼……”
牧夫人在一旁听着她看似委屈辩驳实则暗暗炫耀,气的脸上通红,若不是有黎夫人见势不对,及时拦住,只怕要扑过去撕了她。
沈茗溪撇了眼这边的情形,没有说话,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香姨娘身上,忽而轻笑出声:“先前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对于这个幺女,姨娘对冬娘可如前头的孩子一样疼爱?”
“珍爱如宝,妾身一向疼爱冬娘!”
沈茗溪点点头,又把檀儿提上来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静坐着喝茶,就不再说话。
随着时间的流逝,牧夫人倒是有些烦躁,多次想冲上前问问沈茗溪究竟要怎么破案,最终都被黎夫人拦了下来。香姨娘则逐渐镇定下来,说话也中气十足:“夫人若是要审,就尽快审吧!老爷还在家中等我归家用晚膳,早些审出来,也好替我们牧府扫清祸害,家门也能安宁。”说这话时斜斜地看着牧夫人,眼中满是蔑视和不屑。
沈茗溪摇摇头,递过一张纸,这是司琴刚才给沈茗溪倒茶时趁机塞给沈茗溪的纸条:“香姨娘,你口口声声说这一切都是牧夫人做的,檀儿受她指使,甚至还料定了牧夫人一定会被下狱的结果,很是自信,但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还是做的百密一疏。”
香姨娘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心魂一荡,霎时间惊恐的叫声脱口而出:“不可能!明明!”
明明……
“明明你已经派人把一包碾碎的核桃放在了牧夫人寝室内,对吧。”沈茗溪浅笑着帮她补全剩下的话。
香姨娘定定心神,强行辩驳到:“这分明是夫人自己做完恶事就把赃物藏在自己寝屋,怎么就是我派人所为?刺史夫人莫要为了包庇夫人就随意栽赃陷害!”
任由她一通说完,沈茗溪才正色道:“之前你说冬娘对核桃过敏时我便留了心,这事若是牧夫人所为,那冬娘对核桃过敏一事,牧夫人是从何处得知?是牧夫人心思缜密,在你院里安插人手,又或是……你主动泄露出去,好借机扳倒牧夫人。
所以我又问了你是否疼爱冬娘,你的回答让我确实困惑了许久,得亏官差及时送来的这消息,我才豁然开朗。
你可知,牧夫人也对核桃过敏!她一点核桃都碰不得,如何能把碾碎的核桃放在自己的寝阁内?”
沈茗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瘫倒在椅子上的香姨娘,一字一句地把残酷的真相披露出来:“你根本不爱冬娘,你亲自把核桃下到冬娘的药里,让她过敏不治身亡,再花重金买通檀儿,让她配合你搬倒牧夫人!
你不堪为人母,更不堪为人!竟然为了荣华富贵,以自己女儿做局!”
香姨娘提着的最后一口气也散了,身上一软从椅子上滑落跌到地上,掩着面哭起来:“我能怎么办,冬娘既然做了我的女儿,多少也要为我做些事,若是以她的性命能帮我扳倒夫人,让我坐上牧府主母之位,也不枉她来这世间一遭!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万万没想到会碰上你!
听完香姨娘发自内心的控诉,沈茗溪难掩厌恶,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招手示意门外候着的官差进来把人带走。
官差进来恭恭敬敬地朝三位夫人拱手行礼,就拖着瘫倒在地的香姨娘出了门。
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轻松的让牧夫人觉得仿佛在梦中,迷迷糊糊地迷瞪了许久,毫无前兆地“扑通”跪倒在沈茗溪面前,含着泪:“多谢……”话语出口的同时两行清泪也夺眶而出。
沈茗溪站起身弯下腰和黎夫人一起把哭到虚脱的牧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柔声安慰着她。
待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后,难为情地笑笑:“见笑了!”沈茗溪善解人意地摇摇头。
牧夫人苦涩地笑笑,垂下头讲出那段甜蜜带着酸涩的往事。
“早些年,我跟着老爷上战场杀敌,征战沙场让我伤了身子,大夫曾诊断说日后怕是子嗣难为,老爷铁了心要好好待我,给我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后继无人也无所谓,我真的很感动。
但我觉得愧疚,对不起老爷,没能给老爷留个后,一开始我主动给老爷纳妾,他还训斥我,说我置疑他的真情,后来是来者不拒,再慢慢的,老爷开始自己往家里领人,对我也是越来越不耐烦,觉得我五大三粗,不像他的小妾们温柔体贴。
府里子嗣越来越多,我也是过的越来越苦,我时常在想若是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时候就离开他,会不会就不会活成这样了!”说罢,掩面哭泣起来,令人闻之落泪。
说白了,这就是老生常谈的男人变心的故事,一样的俗套,可一样的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