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董府
被众人推测去处的妻子最终被官差从猪圈里找到,彼时的她已经面目全非,鼻子以上差不多尽数被猪所啃食。
随着衙役官差的侦察推演,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晚上丈夫归家烧火做饭,背对着门口,再加上劳累一天身心俱疲,又或许是在家的放松,就没能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妻子疯病发作,误以为丈夫是拐走自己孩子的贼人,就为母则刚,举起菜刀挥刀而下,砍掉了丈夫的头颅。随后,她跌跌撞撞走到猪圈旁,脚下被杂草绊住,不慎跌入猪圈中,饥饿一整日的猪兽性大发,就把妻子头颅当饲料啃食了。
这么一桩惨案背后原因竟是如此,令全村人都感到唏嘘可怜,但受惊吓最深的杨大婶却在病榻上喊:“不是这样!妹子不会这样做的!”官差亲自定的案子,杨大婶拿不出任何证据,村里的人都觉得她许是吓傻了,没事瞎喊的,就都没有当回事。
当年办案的师爷是个谨慎的性子,这桩案子虽然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但由于有人喊冤,师爷为了严谨,就随手添上杨大婶的似是疯疯癫癫地呼喊。
宋谨之书案上所放卷宗正是当年师爷亲笔所写的卷宗,最后草草的几行附的正是杨大婶的原话。
讲到这儿,沈茗溪听得目不转睛,皱着眉,面上渐渐浮上沉思之色。
宋谨之端起已经凉下来的茶,一饮而尽,浸润过干涩的嗓子后,接着一鼓作气,讲起最近他手头正在办的新案子。
这回的案件受害者是个大人物,是栖州城里有名的富商,姓董,董老爷祖上三代都是做生意,以此发家,到董老爷这代人,不说富可敌国了,但用腰缠万贯形容也没有什么不合适。
但一个月前,董老爷和他的家人全部惨死在城郊的董家别院里,连同仆从丫鬟婆子,无一逃生,而且大多死相狰狞,有的面目狰狞,双手双脚被砍断,流血而死,看着地上的痕迹,像是死前挣扎着向前爬去,最后失血过多而亡;有的面上露出极致的恐惧,目眦俱裂,像是活生生被吓死的;还有的应当是逃窜时背后中刀,胸前生生被剜出一个诺大的洞……
唯有董老爷及其夫人、女儿,死的很是奇怪。
“他们三人表面没有任何伤痕,验尸官也用银针试了,体内也并无任何毒,可他们一家却是蹊跷流血致死,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死的很是奇怪。”宋谨之讲到此处,想起这个困住他和手下一干人等的难题,一个月了,案情完全没有任何进展,这让情绪稳定的他内心也不由升起一丝烦闷。
董老爷是个大富豪,还是个善良的富商,遵循家规,年年捐献银钱救济百姓,如逢战乱或灾年,他还带着全家在城门、山脚、府门前施粥,在栖州平民百姓的眼中是个救世救难的活菩萨,声誉极高。
这次董家惨遭灭门一事在市井间传开,百姓自是气愤不已,纷纷喊话要官府尽快查明真相,也好让董家人死而瞑目!这案子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激起民愤,因此宋谨之办案办的几乎头大。
他满怀希冀地望着沈茗溪,试图让沈茗溪从旁观者的角度给他点不一样的思路,然而没想到皱着眉,努力思索地沈茗溪缓缓说出的一句话令宋谨之茅塞顿开,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之感。
听宋谨之描述董老爷一家状况时,沈茗溪觉得有些熟悉,努力翻出记忆深处的东西。
“我依稀记得我好像在哪听说过一种审问犯人的酷刑,它的功效好像就是七窍流血。具体是什么法子来着?”沈茗溪从脑海的记忆深处费尽心思挖出来这个记忆,可最关键的实施方法却如同被雾气遮挡着一般,怎么也看不清晰。
沈茗溪紧闭双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额头,思绪飞速探寻,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宋谨之也不敢说话吵她,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屋里静悄悄的。
过了好一会儿,沈茗溪灵机一动,睁开藏满星光的眸子,惊喜地叫了出来:“呀,我想起来了!”
侧过身子,和宋谨之详细解释起来:“这是个阴狠的法子,常用于审问不肯张嘴的犯人,我是在一本淘来的医术上见到的。
就是将醋灌入人的鼻孔中,灌入过量,人就会开始往外呛,那时醋漫入气管,可不就是呛出血沫来,怎么也咳不出剩下的醋,渐渐的就会七窍流血致死,而醋深入人身体,还不是什么毒药,银针自然验不出来。
不过这铤而走险的法子在有人溺水却怎么也咳不出喝进去的水时也可冒险一用,控制着量,虽然有些痛苦,但也能救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