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牙挺好
◎“你女朋友牙挺好啊。”◎
陈忆棉终于破涕而笑。
周弋从杨欣蔓手机接过纸巾,要帮陈忆棉擦的时候被她拦住。
“我自己来吧。
她后知后觉有些羞赧,居然这种场合,在周弋面前哇哇大哭成这样。
她象征性地擦了擦脸颊,一抬头看见周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陈忆棉:“?”
“你以为我要给你擦眼泪?”周弋笑了,“眼泪你用手袖抹一下不就行了?”
周弋又递给她一张纸巾,说:“把你鼻涕擦擦。”
“周!弋!”
陈忆棉窘得两颊通红,跳起来要打人。
杨欣蔓在一旁叹口气,笑起来:“得,果然周弋一来,药到病除。”
“行了行了,这破漫展也没啥好看的,咱吃饭去,不想不开心的事。”
她跑过去揽住陈忆棉的肩:“你想吃啥,随便挑,我请客。”
陈忆棉泪眼汪汪看向杨欣蔓,颇像一条委屈巴巴得到垂怜的流浪狗。
但一顿饭显然并不能缓解陈忆棉的悲伤。
她为此持续消沉了一阵,时间久到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灰扑扑的心情。
她只知道,从两个维度而言,她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她认真喜欢的人,从眼神到语言到动作,都流露出对她的厌恶,仿若公开课上那个温柔谦和的人并不是notte。
她崇拜了很久的画师,谴责她对他的画作进行二创的行为,她脑海中关于notte的形象,在顷刻间崩塌得一干二净。
她也说不上来,她到底是因为失恋而心碎难过,还是因为信仰崩塌而迷惘无助。
她开始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期中考试在即,期中考试过后各科就将收尾课本知识的学习,开始进入全面总复习,而她更是要在五六月的时候就去参加美术集训。
日子一天天在逼近,大家都感受到了忙碌的气息,只有陈忆棉像是还在高一,慢悠悠的,不在状态的,一整天都看不见几次笑脸。
一开始,杨欣蔓和周弋都理解陈忆棉的心情,任由她低落一阵子,去消化去处理好情绪。
但是时间稍微久一点,周弋难免有些着急。
他本来就对notte有气,看见陈忆棉消沉成这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在某次陈忆棉交作业又迷茫发问:“啊?昨天英语有作业的嘛?”时,他终于没忍住发了脾气。
“你到底还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
“高考不考了?准备复读?”
陈忆棉难得没有反驳,眨了眨眼,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说:“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周弋的脸也立刻黑了。
陈忆棉心口忽然涌上一阵烦躁,她“啧”一声,说:“不知道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不知道我要不要继续考美术,不知道我将来要上什么大学要去哪里读书,我都不知道!”
她说完,拿起水杯,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打完水,也许是被热气氤氲了眼睛,陈忆棉毫无征兆地掉下泪来,她撇撇嘴,抬手将泪水抹掉,右眼又淌下一颗泪珠。
水接好了,陈忆棉的右肩被人拍了拍,她下意识皱着眉说:“有完没完非要追出来骂我?”
再一回头,才看见是一脸关切的杨欣蔓。
杨欣蔓笑笑:“以为是周弋呢?”
陈忆棉抬手抹泪,没答应。
杨欣蔓:“怎么还偷偷哭起来了,走,我帮你教训周弋去,怎么跟我们棉棉说话呢。”
她笑着把陈忆棉揽住,用哄小朋友的口吻说着,企图逗笑陈忆棉。
可陈忆棉肩膀一耸一耸,俨然有哭得更严重的趋势。
杨欣蔓轻轻抱住她,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陈忆棉含糊不清地喊着:“怎么办啊蔓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
等两人回到教室,周弋头都没抬起来一下,听见纪松惊呼着:“哟,怎么出去一趟眼睛肿得跟兔子似的?”,他也只是鼻尖微顿,却没有转过身去。
陈忆棉记在心里。
属于她和周弋的冷战又莫名其妙拉开了序幕。
她照旧浑浑噩噩上着课,和周弋争执过以后,迷茫的感觉更严重,她上课甚至恍惚到,有那么一刻,很想冲到办公室找宋启文请假,但一想到只会听到柴晶的数落,她又立刻放弃这个想法。
傍晚,陈忆棉兴致缺缺地跟着杨欣蔓去食堂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