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拾柒·齐心救乖龙狐狸精落泪(1) - 美人胭脂铺 - 糖多令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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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拾柒·齐心救乖龙狐狸精落泪(1)

明明天晴郎,柳惊香鱼铺却一连几日都没有开铺。

裴姝就好像消失在了东关街一般,没有露过面,只偶尔看见两只鱼鹰从铺上空飞过去,回来时嘴里各衔一条活鱼。

那些受了惊欲吃鱼柳惊的人,白天黑夜里,等了又等,也没等到门开一道缝。

铺前那块招司客的木板,经几天的风吹日晒,无人清扫,表上很快积了一层灰。铺前的两盏蚕丝行灯,里头的烛火早已燃尽,颜色暗黄,随风摇晃。到了夜间,上方的如血色一样红的字,竟有荒凉之意。

白日,虞半白坐在胭脂铺里,一抬头就能看见那块木板上的字。

字迹瘦劲有力,回锋秀气收敛,用炸毛的笔都能写出一手好字,可见裴柳惊胸中有文墨。

一名洗碗司客的日事钱都开出六金来,虞半白不禁想到那首歌谣,偷腔念道:“自说家君袋里有钞使,颇有闲钞补笊篱,娇弥弥浪酒闲茶半辈子,钞儿仍就难烘散,世不曾愁开门七件事。”

念讫,虞半白有三个大疑惑:

这位裴柳惊的爹爹是何人?

可是在某州里为理?

她到底打哪儿来?

虞半白精神罔罔,就这三个疑惑,眼睛管着那块木板,出神了一刻钟。

回过神来时,那块木板前站了三个人,一个是常来东关街嘲歌的小鹤子,打扮如故,俏皮喂眼。一个是气宇不凡的男子,面孔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便移开眼看第三个人。

是个庚齿三十上下的妇人,外套件水田衣,虞半白对这位妇人的面孔没一点印象,但那件水田衣的颜色搭配得十分亮眼,淡紫与白相拼,是葡萄之色,白与浅蓝相拼,是海水之色,白与水红相拼,又是蜜桃之色。色杂却不乱,衣裳的绣花鲜而有形。

水田衣衣色杂,但里头的长衫是素白色,腰下的裙儿是青黑色,不使人眼花缭乱。

再看她面貌,柔似絮的乌发梳成倭堕髻,饰以红飘带,簪以粉桃绒花。眉儿弯细,眼儿入鬓,唇略施朱,脸比芙蓉娇,指儿青葱甲儿粉,肤细腻有光,妆容淡淡,但因唇上一点红,立在日光下也颇有精气神。

虞半白不由地多看了半刻,夸赞有加:“肌肤美若玉,人间少匹,倒不知用了何物,才养出了这张娇肌肤。”

三人在木板前站了一会儿,当中那名男子朝着妇人点点头:“是的,他就在里头!”

妇人听了,眼斜斜,把唇瓣抿了起来,做出思考之状。

虞半白没有兴趣去知道三人在干什么,但起了给那名妇人送把伞遮光的念头。男女授受不亲,又恐这番举动落在他人眼里是轻浮、调戏之举,他撇了念头,转动轮子,到阴凉透风的角落里看书。

这些时日的天气美,落葵也生得不错,取其籽可制些紫粉。

上回制的紫粉,都与了虞蛮蛮,如今铺里无多少紫粉。

夏日伤肤,肤见光易黑易黄,也易变红,此时用紫粉打底,调和肌肤颜色最适合不过。

想定,虞半白放下书,想抬眼看一眼天色,但他先看到了祢衡。

祢衡在胭脂铺铺前,用他那把大扫帚,仔仔细细扫着地板上的灰尘,有客人要进铺来打勾脂粉,他会退到一旁去,等客人跨过门槛后,再把客人踩过的地方扫一遍。

胭脂铺一开门,客人便鱼贯而来,有些客人履底沾有杂草,有的沾有泥土,有的还踩到了食物,不匝时清扫,等蚁儿围过来,再打扫便困难了。

“啊,不想扫尘,想看须曼那……”祢衡愁眉苦脸起来,没有在虞半白这里探出些有用的东西来,伏双又唬又哄,要他继续在胭脂铺里,另寻机会再探。

他是一只扫晴妖,可从前替云霄娘娘粪除宫殿,如今又替人扫尘,祢衡觉得自己该叫扫尘妖。

祢衡不愿扫尘。

虞半白不知祢衡的心思,在他眼中,祢衡是个手脚勤快的人,不需多言,每日到了铺里,就把前铺与后店的每个角落都扫上一遍,横梁上落灰的蛛网也不放过,丝毫不马虎,有时候还帮忙洗碗。

一个人干了三个人的活,虞半白觉得日事钱给少了,一日应给三百文钱。

虞半白在口袋里摸,先摸出了那日从天掉下来的大珠子,而后才摸出三百文钱,正要给祢衡,但有人声音清亮,先他一步喊了祢衡。

是那名穿着水田衣的妇人喊了他。

见喊,祢衡转过身去,看清身后人是谁,他走过去,声音低微,与妇人道话。

祢衡见到妇人,姿态略低,态度恭敬,虞半白见状,开始团那名妇人的身份:是管字下边人之妻吗?

还没团完,祢衡面忧愁,叹着气折了回来,继续拿起扫帚,低头扫地。

一声叹气,岔断了虞半白的思考。

这时晴光已弱下,虞半白准备出门采落葵籽,他喊来祢衡,把今日的日事钱与了他:“等会儿我要闭店出门采落葵,今日你早些回去,明日再来吧。”

祢衡接过日事钱,发现多了一百文钱,以为虞半白被热糊涂了,连银子也算不明白,心并不贪,把那多出的一百文前还了回去:“虞公子,你给多了。”

虞半白摇头,解释:“你又扫尘又洗碗,是个勤力的,日后日事钱一日三百文。”

日事钱变多了,祢衡并无喜悦之色,辞色淡淡,道了声谢。

给少了吗?祢衡的反应过于平淡,想到对面柳惊香鱼铺给的日事钱,虞半白摸着头,再想自己是不是得再给多一些。

祢衡拍拍身上的落尘,拿着日事钱准备去找苍小六。在转身离开前,他忽然看见虞半白放在膝上,耀着一点金光的大珠子。

这不是龙的行雨珠吗?怎会在虞半白手里?

祢衡变了辞色,眼张失落,手指略扭曲,指着大珠子,磕磕巴巴地问道:“虞公子,这、这个东西,你从哪儿得到的?”

祢衡一惊一乍,问起大珠子的事情,虞半白吓了一跳,吃紧道:“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掉下来的?”联络到刚刚乔红熹说的事,祢衡胸口吸满了寡气。

那身穿水田衣的妇人,正是东海龙太子之妻乔红熹。

行雨珠在胭脂铺老板的手里,东海龙太子在柳惊香鱼铺老板的手里,这情况越发糟糕了啊,要救东海龙太子,还要救行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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