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盛老师,你觉得他可信吗?
盛浅浅本来以为俞星尧会让她把这些证展示一部分给张锐泽看,进一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的。
俞星尧却给盛浅浅发了一个狡黠的狐狸表情,现在已经把张锐泽逼成这个样子了,再继续放大招,保不定他就狗急跳墙了。
虽然俞星尧知道盛浅浅很强大,不需要他的保护,但是现在她跟张锐泽在一个学校,他依旧会担心张锐泽会伤害到盛浅浅。
而且,按照俞星尧的说法,就他们这一方出力还是太单薄了,还可以让张锐泽更加焦头烂额一点。
张锐泽的哥哥在张氏集团,而张氏集团的下一任继承人是盛浅浅的学生,盛浅浅的合作伙伴俞星尧则是张氏现在的掌权者。
这么好的关系不用用,那真是太浪费了。
霸占了打印室的张锐泽随手扯过一张a4纸,从一旁的笔筒里抽了支笔就开始在纸张写写画画,梳理起细节来。
他现在的脑子实在太乱了,他需要好好的理清一下,谭欣欣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但现实并不给他喘息,不给他好好思考的机会。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眼睛依旧盯着他写的东西,并未看向手机的显示屏,所以不知道这通电话不是他老婆打来的,而是他大哥打来的。
他现在也不想维持什么好丈夫人设了,语气烦躁:“在忙呢,别打扰我。”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都重了一些,然后一个与想象中不一样的男性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这声音让他熟悉,也让他感到些害怕。
是他大哥的声音,电话那边的声音充满着怒意:“你个蠢货,收尾怎么没收干净?怎么被人发现了?”
张锐泽瞬间变得战战兢兢,以为他哥说的是谭欣欣这件事,他心中也疑惑,他哥怎么知道了,难道谭欣欣背后的人把证据寄给他哥了?
对学生下手这种事,张锐泽还是没有对家里人说过的,家里很看重他的妻子,这种桃色事件,他也不敢让大哥知道。
现在大哥问起,他在惶恐的同时又有了一点点放松,他这段时间一直一个人在处理这件事,现在多一个站在他这边的知道,他就感觉自己的恐惧和不安被分摊了一些出去。
如果有大哥的帮助,他应该就没这么被动了吧,张锐泽眨眼之间就响了很多。
想再多,现在也只能先回他大哥的话,他诚惶诚恐地为自己辩解:“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还不知道对方要多少,我感觉这就是那个姓谭的弄的仙人跳……”
“什么姓谭的?什么仙人跳?”他哥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在说什么?”
大哥不知道谭欣欣?对方难道是没有把谭欣欣的名字告诉大哥?这个可能是有的。
张锐泽正准备补充来解释的时候,大哥继续开口了,怒气冲冲地,把张锐泽的话堵在了嗓子眼上:“你现在打开电话,看我给你发的东西,这是我今早收到的,说了让你把尾扫好,怎么还留下这么多的漏洞?”
他哥很忙,说了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张锐泽看着没有了动静的手机,愣神了,好像他哥说的跟他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虽然不想回小办公室,但现在张锐泽还是得去小办公室打开电脑,接收消息。也不知道他哥给他发的是什么,听他话里的意思,肯定是很隐私的,这就不方便用打印室的电脑了,要是留下什么痕迹就不好了。
回到办公室,张锐泽登录自己的邮箱,他哥已经把东西发过来了。
点开邮箱的附件一看,他的面色严峻起来,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文件里面的资料,是他最近一年在贝斯学院做假账贪污,留下的证据。
他们家虽然跟张氏集团一样都姓张,扯上来也可以说得上一声亲戚,但是他们心知肚明,这关系扯得特别特别远,属于张老爷子等中心位置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他们这门亲戚的程度。
虽然如此,大树底下好乘凉,关键时刻扯张虎皮来狐假虎威一下,这是他们家惯做的事。他们家小时候其实是很穷很穷的,他跟他哥都不想回到那时候去。
他们在用张家的招牌的时候做得小心谨慎,也慢慢地借此壮大了自家的家产,他们兄弟二人也从名校毕业。
一个进了集团公司工作,他则由他哥运作进了贝斯学校,还又因为这层亲戚关系,谋得了油水很足的后勤主任位置。
在这个位置上,看到了这流水的钱财,财帛动人心啊,张锐泽就开始铤而走险,开始做假账,从这里捞钱了。
这件事他大哥也知道,因为弄到的钱大部分都去了他哥那里,他哥需要钱财来运作,往更高的位置上爬,这样,他的靠山也能更硬。
最开始的账他做得很小心,但几年了,一直没出什么事,他就懈怠了些,这一年,他捞得比较多,而且账也做得马马虎虎的,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边也出事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哥应该是在开车:“看了?”
“嗯。”张锐泽一直没有喝水,嗓子有些干涩,“哥,谁发给你的?”
“不知道,今早起来查看邮箱就看到了,如果是想弄我们的人,应该会直接报警,我猜测是想勒索。”
不愧是两兄弟,想事情都想到一块去了。
张锐泽也觉得谭欣欣那边这么做,也是想要勒索他一笔大的。
“那现在怎么办?”张锐泽道。
“按兵不动,等对方再来消息,你用这个时间,看账面上还能不能补得更漂亮些。”
“好。”
张锐泽扶着额头,稍稍假寐了一会儿,就开始行动起来。连上午的课都没去上,一直在办公室忙活。
再说谭欣欣那边,在早上的事件结束后,盛浅浅和谭欣欣就去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天台。
过了一会儿,她的班主任徐老师也拎着三人份的早餐上来了。
盛浅浅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天空想着事情。先前的兴奋劲已经过去,谭欣欣有点困了,她凌晨四点就起来了,现在正是犯困的时候,所以也沉默着。
天台上的气氛有点凝固了,徐老师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拿着三明治机械地放进嘴里咬着,明明是最喜欢的那个口味,却味如嚼蜡。
这个三明治吃完,徐老师把包装袋收起来,神色复杂地问谭欣欣:“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不跟我说?老师会帮你的。”
谭欣欣抬头看着他,像是在斟酌怎么回答比较好,就连盛浅浅都回了神,看了过来,等着谭欣欣的答案。
经过这一遭的事,谭欣欣现在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
她直视徐老师的眼睛:“因为害怕,看到过你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我害怕我就算求助了,你也依旧不会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