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vip]你觉得我咋样?
兰花看着正在和泥给自家砌墙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你别干了。听见没有?”她出口的虽然是阻止的话,但却由于太过色厉内荏,没有起到任何的威慑作用。
吴益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扭头说道:“你快进去,我干完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t
“你又不是我家啥人,我家的活不用你干。”兰花说着,见他依旧自顾自的砌着土墙上的豁口,不禁气道:“你再不走,我就喊我妈出来赶你。”
吴益民终于停了下来,他低声道:“我就是想弥补我家干的错事,干完我就走,真的。”
“不用你弥补。我知道的,那事是你爹妈和你哥哥做下的,跟你没啥关系。而且霞霞姐说过了,你们家既然上门道过歉了,这事就算完了。”她说着,语气不由软了几分,“你回去吧,被人看到了不好。”
说完,就扭头进了自家院子。
吴益民看着她的背影,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啥也没有说出来。他有始有终的补完了土墙上最后一片豁口,这才转身回去了。
自打道了歉,吴益民每隔一两天就来帮着兰花家干活,他天不亮就来,天大亮就走,翻完了地,就帮着垒田埂,垒完了田埂,就帮着补院墙上的豁口。
兰花第一回发现自家地被人翻了的时候,简直吓了一跳,之后听阮清说是吴益民干的,她愣了愣,啥话也没说。
后来再多见了他几回,便开始觉得过意不去了。她开口赶人,吴益民总会来一句:“等这些活干完了,我就不来了。”可庄稼地里的活,哪有干完的一天?
本来是觉得人家欠她的,现在看着吴益民这样不计报酬的帮着做活,时间一长,兰花反而开始觉得自家欠了人家的。说又说不听,赶又赶不走,兰花不敢告诉她妈,只好来找阮清。
阮清听她说罢,问道:“你问了他到底是咋想的?”
兰花低声道:“问了,一问就说是想弥补。别的也问不出来。”
“那你是咋想的?”
“我?”兰花有些不明白她是啥意思。
阮清解释道:“他一个大男人,一天早出晚归的,尽帮着你家干活了,你看着是啥感受?要是有机会,你想不想跟他再接触接触?”
“咋可能呢?”兰花想也不想的道:“我妈到现在半夜睡不着,还吴家长吴家短的咒骂呢。去年陈家坎那事,我也没见她气性这么大,记恨的这么久。”
“那这事就好办了。”阮清道:“他天天这样上门,算是已经对你家造成困扰了,我请葛队长找找他们队上的领导,让给说说,要是再这样,我们可就要当流氓把他抓到派出所去了。”
“哎呀,别!”兰花一听,便急了。她道:“我觉着他也没有啥坏心思,就是人太轴了,听不进人家的劝。你们就帮着劝劝,让别来了就行。”
两人商量定了意见,就等着吴益民再来了劝他,却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见到他的人影。兰花不由松了口气,心道,可别再来了。
不想刚过了两天平静日子,一天早上,兰花睡梦中就隐隐约约听见大门被人砸的哐哐发响,她惊醒后连忙出来查看。
门一开,又看到了吴益民。
兰花惊问道:“你咋又来了?”
“我之前看你家大门上的木板掉了好几块,要是不补,很容易招贼的。”吴益民将手里的木板和钉子举起来给她看。刚才的哐哐声就是他修补大门的时候发出来的。
他见兰花打哈欠,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兰花不答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已经把你到我家干活的事情跟阮副队长说过了,她说你要是再来,就要到你们队上去找领导。”
“我就是想对你好。”吴益民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还保持着蹲坐的姿势,抬起头看向兰花,“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不是干下那糊涂事,说不定咱俩早就成了。”
“你说啥呢......”兰花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顿时就想关门。
吴益民赶紧安抚道:“你先听我说完。”他站起来,认真道:“我承认,我来帮你家干活,一部分是真心想帮你,也有一部分是存着私心的。我是想打动你,想看看咱们还有没有可能。当时在我家门口,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把你放到我心上了。”
他一口气说完了长久攒在心里的话,顿了顿,又道:“但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我没意思。我本来也没打算纠缠你。我每天来你们村,也都是避着人来的,等帮你干几天活,尽了心力,我就不再来了。”
吴益民说的这些话,既是说给兰花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说完后,转身就走。
兰花站在院子里,这次她没有再急着关院门,她看着吴益民朝着村口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竟然多了一丝难言的感觉。
房里,她妈喊道:“你看了没有,外面是啥人啊?”
兰花回过神来,忙道:“没谁。”
今天是难得清闲的半个下午。因为春种提前结束,队长就发话让所有人都在家里歇上半天。
阮清坐在院子里,一边和牙牙玩毛球,一边看万桃花纳鞋底。农村人费鞋,农村女人做鞋便不分四季,一年到头,只要闲了就做。
阮清看万桃花穿针引线,手指灵活的都快翻出花来了,不由羡慕道:“等哪天有空,你也教我纳鞋底吧,说起来,爸妈还没有穿过我做的鞋子呢。”
万桃花笑道:“爸妈的鞋子够穿,我过年时才给他们一人做了一双。再说了,你是干大事的人,把你拘在家里做鞋,像什么话?”
万桃花话音刚落,大伯母就着急忙慌的跑进门来了,一进来就说道:“霞霞,你男人来了!”
“啥?”阮清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男人来了。”大伯母又大声说了一遍,“我看的真真儿的,就开的部队上的车,怕是快到门口了。”
阮清心里咯噔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柳玉梅就从上房跑了出来,她光着脚,站在台阶上问道:“你再说一遍,谁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同样光着脚的阮文强。
阮家一大家子人如临大敌的盯着门口,不一会儿,就真的看见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柳玉梅瞪大眼睛仔细瞅了瞅,刚说道:“他爸,我咋看着......”
后半句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阮清叫道:“王成达,你咋来了?”
原来都是误会!
大伯母仅凭一句话就闹得三房一大家子鸡飞狗跳。等客人被招呼进屋后,她就站在院子里,低着头跟柳玉梅赔不是,“三弟妹,真是对不住啊,我一看是当兵的,就以为......我记得你之前不就说过霞霞她那个男人就是当兵的吗?”
“对了,我记得你当时好像说有照片。照片还在不?”
“早没了。”柳玉梅道:“婚都离了,还留着照片干啥?我早就扔到灶火里烧掉了。”
“烧了好,烧了好。”大伯母连忙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