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灯光熄灭,全场大喊安可,只是那个男人头也不回。
他留下了一场遗憾,让所有歌迷为他见证。
时隔好久之后有人提起,说他那晚的情绪已经无法再多唱任何一句。
而这一场带着遗憾的演唱会,也成为了他演唱生涯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场。
赶在观众离场之前离场,确实少了很多麻烦。
只是安语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被迫等在后台,直到凌晨两点体育场逐渐安静下来,她才和珊珊从vip通道离开。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珊珊看她一直在揉手腕,便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安语甩了甩手,说:“算了,有点累了,直接送我回梧桐路吧。”
这一整晚楼泽玉都没有消息,她也莫名在心里生了些恼,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舒心。
十月的末尾,秋风寒凉,特别是到凌晨,从南越江上刮过来的风带着冰冷薄刃,极轻微地割着她裸露的脚踝。
高跟鞋走在路上的声音稍显突兀,她低头刷着热搜榜,violet这个名字赫然出现在榜首。
她甚至看到有人翻阅了伯克利那几年的学生名单,但却无法在列表里找到这个名字。
她还记得当时方修然回她的那句话。
“yes,but...yournamesoundsold.”
她皱着眉回复他:“you’resorude.”
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俩相处的基调就被定了下来。
相熟之后,她很认真地问过方修然,她这个名字听起来真的老气横秋吗?
方修然告诉她说,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差点以为是哪位英国老太太。
再后来,她就换掉了这个名字,改成了an。
只是无人知道,violet这个名字,其实是楼泽玉帮她起的。
去停车场需要经过一段寂静无人的路,她还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被珊珊碰了碰手臂。
她抬眼,珊珊朝前方扬了扬下巴,她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楼泽玉就站在那里。
双排扣黑西装,换掉了正式的领带领结,只用一条藏蓝色丝巾做简单装饰,腕上的那块黑色手表已经有了时间的痕迹,从袖口露出的蓝宝石袖扣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着微光。
他靠在车门,路旁那棵银杏树在他肩膀落下浅墨色树影。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转头与她对视,渐凉的秋风里,复杂情绪在悄然起伏。
珊珊冲她说:“那我先回去了。”
她点点头应下,嘱咐她路上小心。
演唱会结束之后像是短暂下了一场小雨,路面湿润,还带着潮气,风一吹,皮肤的温度便被迅速带走。
她走路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响亮,看她走过去,他只是站直了身子,并没有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手腕酸痛,像是脚腕也突然酸痛,她停在楼泽玉五米以外的位置,带着探究的视线落在他眉间那缕稍显湿润的发梢。
“等多久了?”
她的声音听来有一点哑,也很平淡,没什么情绪起伏,但与平常对比便能知,她不高兴。
楼泽玉抬着左手看了眼转动的腕表指针,又放下说:“六个半小时。”
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她愣了愣,又问:“你为什么不进去?”
他回答:“不敢。”
“不敢?还是不想?”
她不明白,更不理解,楼泽玉究竟有什么不敢?
路灯斜照,他脸上凌厉线条晕成了柔和,他看向自己的眼睛澄澈如水,却又像江南烟雨落进碧绿幽潭,情绪万千。
“安语。”
他轻声喊她的名字。
眼神微动,她应:“嗯?”
他问:“如果没有我,你会和他在一起,对吗?”
无边黑夜笼罩了过来,远处的霓虹也被薄雾遮蔽了颜色,树梢上渐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地,脆弱的感情好像特别容易在秋风里离散。
“这就是你昨晚丢下我一个人睡的原因吗?”
“因为一个假设?”
他垂眸,水汽太重,好像长睫也跟着湿润。
他说:“他爱得轰轰烈烈,像今晚,他对你的爱可以昭告世界。”
“所以呢?你爱得比他少是吗?”安语平静反问。
他沉默着,没有抬眼看她。
他可以强势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无处不在。
他甚至可以利用她的弱点,引诱甚至逼迫她与自己热烈地相爱,无惧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