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有仇必报不是我的错】
闻羽伤势好转以后，便浑浑噩噩苏醒过来，胸口不分左右的剧痛先于她的神智复苏，使她还未睁开眼睛看此刻境况如何，就先不受控制发出难耐的低哼。
随后而至的清晰触觉，是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将她整个人都抱躺在腿上。
对方的身体紧紧贴近她的脸，隔着不平整的外衣，压抑着起伏的胸口，闻羽抬起手臂，先摸索到了他的肩膀处，再轻推。
“醒了？小羽。”华廷安带着喜悦的声音道，夹杂着无法隐藏的疲惫。
闻羽和他分开点，缓过来了，才发觉此刻的不对劲，身上痛只是那一会，此刻既然恢复，也就可以照常支配身体。
环顾四周竟是个山洞，外边漆黑一片，与此前没什么区别。
“还在这里？”
闻羽虽然淡定，还是疑惑不解，转过来看华廷安欲言又止的讪讪表情，心里觉察出了点奇怪之处，皱眉道：”你是没有……他们没死？“
华廷安先支支吾吾，随后咽了咽口水，小声说着：”我，我怕你有事就先带着你跑了出来，想等你伤势恢复，我才放心。”
空气静止一瞬。
”你个蠢货！你，你气死我了！“
闻羽当下就气的咳嗽起来，华廷安赶忙来给她拍拍背，闻羽没好气，把他手挥开，狠捶他的胸口，”我受这伤为的是什么?他们俩都那个样子了你杀他们轻而易举，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对不起，都怪我，但他们现在肯定也打不过我的，不用怕。“华廷安只能尽力补救一下。
”浪费时间，你知道他们在哪吗？”闻羽瞪着他。
”不知道。“华廷安尴尬的笑笑，”不过这周围在缩小，迟早要见到的。“
闻羽给他一个有毛病的眼神，自己把姿势改为坐在他怀里靠着，华廷安看看她确实没大碍了，松了口气。
刚沉睡的这段时间里，闻羽感觉飘飘然，用力去回想，想起一些零星的东西，开口道：”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东西既然出现，肯定有用处，但我大多都忘了。”
”想想？“华廷安说。
”记得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年纪大概三十多？个子很高很精干，他给了我妈妈一个东西，是个金锁，之后我就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但我真的记不住了，恋爱故事。”
闻羽回忆，这次也不算白来，一个救活自己的神秘男，一个梦境里的男人，直觉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姜然这人身份不一般，自己出去之后叫组里查一下也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随后闻羽问华廷安路上经历了什么，这里应当已经进入另一个地界了，困难阻碍是已经越过去了吧。
华廷安登时脸上就热起来，表情可谓精彩纷呈，试探性地说说，”就鬼打墙和幻境什么的，都是障眼法。“
”哦。“闻羽就知道这世界总是喜欢出现幻境，以其中的叙事来告诉参与者线索，遇见这些实属正常，倒也是轻松的，不会有生命危险，总不至于被鬼啊僵尸的弄死，随口不以为然道：”那还行，不过你这种蠢货没被骗住还是幸运呢。“
说华廷安有本事也是真的有点，说蠢也是真的能把人气死。
闻羽说话没觉得哪里说的不对，但华廷安反应很大，立刻用手捂住了嘴，眉毛都皱到一块去了，闻羽要去拉他胳膊下来，他又立马转过身去咳嗽。
”你是还受伤吗？吐血了？“闻羽看他突然捂着嘴，于是也转到他面前去，把他扳过来担心的上看下看。
华廷安欲哭无泪，幻境里肯定是女鬼吧？实感那么强，自己可是第一次恋爱啊，还是初吻，那就那么就没了，就和一个鬼就那样就没了！
是闻羽的样子，但毕竟不是她啊！人家什么都不知道，那么相信你，结果你心里揣着的全是龌龊心思，在那种幻境里全是欲念，还幻想和人家这样那样！禽兽！下流！无耻！
华廷安看闻羽担忧的眼神，以及看见自己没什么事却很尴尬的疑惑，决心出去之后一定要和她坦白，不管怎样那都是和别的人接吻，都是私德有亏，
”离开了再给你说。“
二人说话的间隙，外边有了不太规律，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闻羽转过头去，发觉外边的黑暗已经蔓延到附近，于是也拍拍华廷安，示意两人往外走。
黄毛和姜然穷途末路，没什么可怕的。
”能走吗？我背你吧。“华廷安牵着她道。
闻羽不用，”你注意些周围动静就行了。“
没走多久，在极小的范围里，前方就出现了姜然和黄毛的身影，两人走近，他们显然也发现了，并没做什么攻击和反抗，似乎知道结局已经注定。
闻羽肯定不会掉以轻心，姜然说不定还有本事在手里，于是没先走到她面前去，在周围观察一番，确认都是平地，没什么可以埋伏的。
华廷安控制住了黄毛，把他提到不远处的树根底下，给闻羽和姜然暂时让开。
”这么墨迹，是还要和我算算旧账？“姜然冷笑一声，挑眉和她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闻羽嗯了一声，”怎么，白捅我一刀，让你舒舒服服死了也太不划算。“
闻羽把腰间的匕首取出来，细细端详了一番，刀刃已经擦干净，锋利无比，随后她一手提起姜然的领口，一手将尖刀抵着她右边胸口处偏下一寸，和上次她刺自己同样的位置。
刀尖浅浅且缓慢的刺了进去，带着十足的力度，闻羽观察姜然的脸上布满痛苦，隐忍，仇恨，自己心里畅快极了，胜利从没这么让自己兴奋过，尤其是报复。
自己不是个坏人，闻羽可以说，善良也可以概括一点点自己，但心里深处每个人都有罪恶的一面，自己是个法律从业者，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有清晰的尺子度量，如果没有意外，理智会永远凌驾于感性之上。
异世界没了法律规则的束缚，让这些世人的卑劣本性无处可藏，闻羽自己也是邪恶和残忍的，是自私和护短的，但这并没有什么错，我不过生来如此。
闻羽希望姜然痛苦的喊出来，叫出声，想看见她深陷其中苦苦挣扎，丢弃脸面哀求自己，不过直到匕首整个没入她胸口的时候，漫长的痛苦里她也没发出一声惨叫。
”求我，我让你痛快的死，怎样？”闻羽觉得还不够，左手松开对方领口，掐着她的脖子，问:“你的名字，姜然？”
华廷安在那边自觉的侧着身子，余光观察闻羽有没有意外状况，黄毛的恋人被如此折磨，他却出奇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平静地看远方。
姜然仍旧在笑，仿佛输家并不是她，闻羽掐着她脖颈的手收紧用力，对方脸上的血色渐渐被惨白替代，青筋暴露，直到几近昏死的时候终于做出了人类本能的举动，双手挣扎着拉闻羽的手腕，如拉着救命稻草。
像极了求饶。
闻羽略显满意，松开了手。
姜然跌坐回去，大口呼吸，随后低笑，“我最终是输给你了，但我不服，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