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诚开车，带着沈清慈到室内花市挑了不少花。

沈清慈不疾不徐地挑着，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地逛花市买花了。

以往她和妈妈最喜欢来这里了，挑上几盆，回去一起捣腾着种到小花园里，家里的小花园种满了，就往姥爷家的种。

可是现在这个“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早就脏了，就算毁了她也不觉得可惜，不过姥爷的家，这一次她一定要守护住。

沈诚一路都没开口，等沈清慈挑得差不多，打算走了，才问：“小慈饿了没？快中午了，我们在外面吃吧，好久咱们父女俩没单独在外面吃了，还是你想不想先去吃个冰淇淋？”

来了。

“不想吃冰淇淋，回头例假会痛。”沈清慈拎起装在纸袋里的小小多肉盆栽，边看边回道。

那是一盆黑法师，短短的茎干上有两个呈莲座状叠列的紫黑色叶片，像是两朵光润木质的黑莲花。

黑莲中心的叶片呈芥绿色，一下点亮了花色，她一看就喜欢上了，买了就自己拎在手上，其他的花则请了花市配送车帮忙送到家。

沈诚一顿：“哎，爸爸下次注意哈，那小慈渴不渴，要不要喝点什么，然后我们再去吃饭？”

沈清慈本来想喝奶茶，他这么一问，瞬间就不想喝了：“不了，去吃饭吧。”

沈诚挑了家日式餐厅，餐厅环境布置不错，实木装修中点缀以深色金属，看着颇有格调，价位也高，临近中午，人坐了大半。

两人点了单，坐在餐厅里，喝着清茶等上餐。

沈清慈看着她爸，一边在想，当初她妈妈看上了她爸什么呢？

人品，经不起考验。

家世，也不相当，她爸的小公司如今还一直靠着舅舅的生意资源存活着。

皮相肯定占了大部分吧，年过四十，依旧风度翩翩。

还是甜言蜜语会哄人？

舅舅和姥爷呢？看中她爸父母双亡，还姓沈？再加上对她妈妈好，两口子相爱？

这确实是足够了。

可是人是会变的，她爸不就变了，还是从一开始就是戴着张假面具？

沈清慈努力回忆着以前一家三口的相处，明明满是幸福的回忆。

为什么？

“小慈啊，有个事情，爸想问问你的意见，”沈诚喝了一口茶，终于开口了，“你觉得你柳姨人怎么样呢？”

沈清慈垂眸：“柳姨很好啊，我很喜欢她。”

“你柳姨这两年是把你照顾得很好，比对亲生女儿还好，你妈妈看到也能安心了，你，想不想和你柳姨成为一家人呢？”

好啊，当初的沈清慈满心赞成，此时的她却是抬头，疑惑问道：“什么一家人？”

沈诚以为他开了这个口，沈清慈就会顺着说下去，同意了，这不是显然的事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额，就是和我们成为一家人，”沈诚斟酌着，“我们家就我们两个人，始终是太冷清了。如果，如果碧妍成了你姐姐，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碧妍比我大几天，本来就是我姐姐。我们家加上碧妍，现在有4个人啊。”沈清慈依旧装傻，他俩的奸情自己不提，还要她来挑明。

沈诚：“小慈，我们家就我们俩，你柳姨和碧妍又不和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怎么能说是一家人呢？”

“哦。”沈清慈回道。

沈诚：“小慈啊，爸的意思是，爸和你柳姨领个证，让她正大光明地照顾你，好不好？”

“领个证什么意思？你要和柳姨结婚？”沈清慈放下茶杯，声音高了起来，“你要和我们家的保姆结婚？”

哦豁，餐厅里的人瞬间都看了过来，眼神表情里满是八卦和探究。

【橙子】：漂亮！

“叮～【橙子】给你刷了一朵长生花。”

“小慈！”沈诚看了下左右，急眼了，“你说什么呢？小点声，公共场合像什么样子，都影响到别人了。”

沈诚只觉尴尬失面子，周围的人却是巴不得沈清慈声音更大点。

“我说错了吗？柳姨不是我们家保姆吗？”沈清慈一脸委屈，“她一个月拿着6、7千块钱的工资，原来不是光明正大吗？”

“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我妈还在的时候就好上了？”沈清慈声音再次高了起来，带了哭腔，“你们对得起我妈吗？”

啧啧，这下整个餐厅里杯盏交错和交谈的声音都小了，一个个耳朵都竖得尖尖的，饭也顾不上吃了，刚还催着上菜的，此时菜来了也不见动筷子。

有的离得远的还悄悄把椅子往某个热点移了移，只恨不得能搬过来坐在旁边。

沈诚面红耳赤：“没有！不是，小慈你别乱说！你妈在的时候我们清清白白的，爸是这样的人吗？”

是。沈清慈面上犹疑，“那你们没好上，领什么证？”

沈诚都不敢再看左右，只觉得大家都在注意这边：“哎，不是，小慈，爸爸这是为了你啊，你不是喜欢你柳姨吗？还有碧妍。”

“我喜欢柳姨保姆的工作做得好，我哪知道她把你的工作也做了，我姥爷和舅舅还生死未卜，你就要和保姆结婚了，呜呜呜。”沈清慈掩面而泣。

“哎，不是，小慈，我们走吧，爸在车上和你说，不是你想的这样。”

沈诚实在是如坐针毡，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大家的目光都快把他烧穿了，拉起沈清慈买了单，没等菜上就连忙走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来这家餐厅了。

【阿多】：有长进，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