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偶有晚风掠过,片片黄色花瓣旋转飘远。
魏子良将身前那株芍药花,薅光了花瓣不说。又揪起了本就不多的翠绿枝叶,口里咕咕叨叨:“有,没有,有,没有……”
“什么有,没有啊?”
魏子良全神贯注被忽然出现的公主,惊得打了个冷颤。
可望见遍地花朵的残瓣,心虚讪笑道:“没,没什么……”
南宫盛蓉故意清了一下嗓子,围着魏子良绕了一圈。如同赏玩奇珍异宝般,打趣道:“从前本公主当真眼拙,竟未看出来,子良哥的心思,嘿嘿……”
魏子良厚着脸皮接受公主的取笑,又故作轻松抽出腰间的折扇掩饰难为情。
“子良哥,你放心,回头啊,本公主便替你问问楚清姐对你什么想法……”
虽然公主是一片好心,可急得魏子良作揖哀求:“别别别,殿下,小人求您了,可别添乱了。”
魏子良没了平日里的放荡不羁,有的却是局促不安甚至是自卑。
他握着折扇垂下手背,耸拉着肩膀叹息不语。
南宫盛蓉本想宽慰,魏子良神情落寞问道:“楚清,可有好些?”
南宫盛蓉有些触动,不知该如何开口告知方才商议的计划。
虽说是做戏给旁人看,仍不免有些吃味。想必魏子良若得知,也如她般感同身受。
“子良……”
房门忽然启开,公主与魏子良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只见玉晏天抱着云楚清从房内出来,乍一看当真像一对金童玉女。
魏子良怔了一瞬,这玉晏天对女子从前都是避退三舍。怎会抱着温香满怀,何况公主还在呢。他来不及多思缘由,顷刻红了眼冲了过去。
南宫盛蓉知道一切都是做戏,努力保持仪态慢慢挪了过去。
云楚清撇着首藏着面,在魏子良眼中只道云楚清身子不适,心急唤着:“楚清,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太医再瞧瞧。”
云楚清哪里有颜面看公主与魏子良二人,小声催促道:“侯爷,快带我离开这里……”
玉晏天望了一眼公主,公主一只手藏在身后死死攥着。面上云淡风轻,冲玉晏天颔首示意其离开。
玉晏天不顾魏子良的询问,抱着云楚清径直回侯府去了。
魏子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南宫盛蓉走到魏子良身边,不忍道:“这都是计ʟᴇxɪ策,子良哥莫要放在心上。”
魏子良似乎听不进,只觉得方才云楚清的眼神明显在躲闪。
或许人家对自己,半丁点想法都没有。从前也好如今也罢,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魏子良此刻懊丧不已,为何没藏住让旁人看穿了他的心思。
“殿下,子良告退……”
魏子良充耳不闻,恍恍惚惚不顾公主的呼喊逃离了公主府。
圆月当空清辉皎洁,墨夜退却玄色仿若天将放亮时。
魏子良拎着酒壶醉醺醺,摇摇晃晃踏进魏府正门。
魏子良自行推门而入,醉声醉气嘟囔道:“怪了,人呢,快来,扶本公子……”
一个脚步不稳踏空了廊下石阶,魏子良摔扑过去。
咣当一声酒壶破裂,酒水晶亮淌流一地。阵阵酒香腾起飘散,桃花酒香甜沁人心脾。
魏子良狼狈爬了起来,仰天叹息:“可惜了,好酒……”
有下人闻见动静,赶了过来。
“公子啊,您可回来了,尚书大人出事了……”
魏子良努力睁大醉眼,不屑一顾道:“母亲能出什么事,她可是权倾朝野的尚,尚书,嗝……”
魏子良打了个酒嗝,一股酸腐味险些呕了出来。
下人扶着魏子良,惊慌又言道:“公子,您清醒些,尚书大人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大理寺,呵呵,大理寺……”
魏子良醉语嘟囔,猛地眼神一亮酒醒了一半。反抓住下人的臂膀,胆战心惊质问道:“你再说一遍,尚书大人怎么了?”
下人被抓疼又不敢反抗,龇牙咧嘴忍着回道:“快到日暮时分,大理寺来人,将尚书大人带走了……”
不待下人说完,魏子良心急又问:“那我三姐,少卿大人呢?”
下人缩着身子忍着痛,战战兢兢回道:“正是三女郎,少卿大人亲自带人,将尚书大人带走的。”
魏子良骤然手上无力松了手,那下人退了一步揉着臂膀不敢言语。
“少卿大人呢?回府了吗?”
“少卿大人交代下来,近些日子都住在大理寺不回府了。”
魏子良闷嗯一声抬抬手臂,下人识趣上前搀扶他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