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主子,殿下去了姜府。”
一个身披蓑衣的悄然男子出现,他内里着了夜行衣蒙了面罩,身材高大魁梧。
云香玲抹去泪水,不顾风雨冲上前,呵斥:“为何不动手?”
大雨顺着斗笠急流而下,隐隐显出一双冰冷的眸子。
蓑衣男子不吭不卑回道:“殿下有许多禁卫相随,不好下手。”
“不好下手,又是这句话,早在东山城让你刺杀玉晏天,你也是这般说,真是个废物。”
云香玲一通训骂,蓑衣男子只是躬身一句也不替自己辩解。
云香玲怒红了目,雨水闯进眼中。一时眼前模糊,隐约见一人撑着青色油纸伞过来。
云香玲举起衣袖,胡乱擦拭一下眼前。
只见撑伞之人,紫袍黑靴。
黑靴所踏之处雨水飞溅,有种势不可挡之势。
云香玲定睛一看,眉目如画,嘴角飞扬噙着一丝轻狂。
“玉,玉晏天……”
云香玲错愕惊喊,又看眼无动于衷的蓑衣男子。骤然间如梦初醒,明白了什么。慌慌张张奔回房内,手掌湿滑门栓脱手滑落。
她弯腰去捡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连带她人被震飞,向后跌落了几寸。
她全身湿透,水珠顷刻将周身地面淌湿。
玉晏天撑着油伞,雍容闲雅立在门口。眼神寒厉,言语更是阴冷。
一字一句诛心道:“令郎熬不住用刑,在狱中自裁了……”
云香玲爬了起来,发冠猛然间松散下来。青丝中夹杂的银丝,被雨水浸湿越发银亮无处藏身。
云香玲颤颤惊惊,悲痛欲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玉晏天轻蔑又道:“放心,人救过来了。”
云香玲一口气上不来,龇牙咧嘴仇视着玉晏天。
云香玲掐着手背,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回想今日早朝种种,惠安帝明明说云楚乔之案疑点太多。暂且关押,若有证据正其清白立马放人。
昨夜趁着姜丛不当值,扮成送饭的混进牢房。亲眼确定云楚乔毫发无伤,为何今日玉晏天却说用了刑。
“云大人不会觉得,乔装打扮就能骗过所有人。”
云香玲瞠目恍然大悟道:“是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放我进大牢。”
眼看玉晏天不可一世颔首,云香玲如坠冰河身子抽搐一下,冷笑质问:“云府可是被团团围住了,不然侯爷大驾光临,我府上竟无人前来禀报。”
玉晏天微微挑眉,眼眸阴沉下来。并未直面回答云香玲,而是言之凿凿准备将所有事情当面解开。
他指着蓑衣男子,冷傲道:“这个杀手从十几年便替你办事,可你决计想不到,他一直在想如何叛逃离开。”
云香玲斜眼盯着蓑衣男子,谩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枉费我当年费心救你的命。”
蓑衣男子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眸,飘出阴冷的声音狠狠回击道:“我这条命早在十多年便该死,你救我,我从未让你救过我,是你自作主张救了我,逼迫我为你卖命杀人。”
云香玲听了蓑衣男子的话,只是瞪目切齿转而冲玉晏天吼道:“我要见陛下,今日早朝陛下明明,定是你背着陛下做这些的,对不对?”
云香玲发疯冲向门口,玉晏天从容后退。蓑衣男子闪身上前横在门口,并未拔剑只是伸臂阻拦去路。
云香玲并不会武,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又这把年纪能有什么力气。
只能在门口干着急,出口威胁道:“本官堂堂大理寺侍郎,岂能任由你欺辱,御令呢,没有御令,本官绝不屈服。”
玉晏天却懒得与云香玲废话,这时曹勇领着一队金甲禁卫过来。
“将人押去大理寺,刑部与御史台的人等着呢。”
玉晏天这话,既是吩咐也是对云香玲所说。
刑部,御史台这是要三司会审啊!
云香玲在位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是何意。
身子来不及瘫软下来,便被禁卫拎起来拖出房内。
她思前想后想破头,都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究竟为什么?你会知道本官有所图?”
云香玲被拖着经过玉晏天身旁,她奋力嘶吼满腹不甘心。
玉晏天挥手示意禁卫止步,冲做云香玲冷笑道:“你错便错在,不该让你儿子云楚乔,处处模仿本侯。”
云香玲猝然呆若木鸡,如同丧家之犬被拖远。
雨洋洋洒洒未有减弱,天际灰白阴郁。
玉晏天对身旁的蓑衣男子,恭恭敬敬道:“事成,陛下许诺让你假死,守在想守之人身旁。随本侯去大理寺,做好最后一件事。”
“谢,南临帝成全。”